李娟把外屋门锁上。
“你公公怎么这样?太没素质了,唉,我真的很难想象,你一个大家闺秀,在这种环境下,你是怎样生存的。”
“想办法活呗,宝贝儿,来,让阿姨瞧瞧,看长得像谁?”
“我看看,嗯,浓眉大眼的,长得像你。奶够吗?孩子满头大汗的,吸不出来奶啊?”
“奶不好,每次吃奶,他都是很费劲,满头大汗地吸吮。”甜甜沮丧地说。
“那你多吃点下奶的,我做月子时,我爱人天天换着花样给我做吃的。排骨炖莲藕,炖母鸡,鲫鱼汤,猪蹄汤,奶好,孩子才可能健康啊。你看你,怎么这么瘦,人家坐月子越做越胖,你是越做越瘦。是不是小江没好好侍候你?”
“伺候的挺好的。”
“甜甜,吃饭了,让你同事也过来吃点。”公公在窗外喊道。
“啥饭?”娟问
“凉拌葱头,大葱蘸大奖。辣椒炒咸菜,棒子面窝窝头。”
“她正坐月子呢,怎么能吃这些呢?”李娟回应道。
“我们家就是这个伙食水平,不吃就饿着。旧社会,吃糠咽菜的,现在的生活多好,整天白米、白面的,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捡四。”公公生气地说。
“唉,我真的没想到,上师范那会儿,你是咱们班最强的一个,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找这样的家庭。我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娟起身离去。
送走娟,甜甜走进院子:“爸,我想给您商量个事儿,您看,孩子晚上老哭,我同事刚才说了,孩子是吃不饱才闹人的,我想给孩子买袋奶粉。”
“我没钱。”
“我不是把工资都给您了吗?”
“反正我没钱,你找小强要。吃饭!待会儿凉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甜甜走到饭桌前,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一周,不是咸菜大葱蘸酱,萝卜、辣椒、白菜蘸酱,吃了七天蘸酱了,我怎么会有奶?”
“你说什么?”
“没什么,不饿,不想吃,我先把孩子的尿布洗一下,一会儿,孩子再尿,就没得换了。”
甜甜洗着尿布。
江将强摇摇晃晃地走进小院。
“小强,吃了吗?”公公问。
江摆摆手。
“我去厨房再给你炒个葱花鸡蛋。”公公起身从桌子旁站起。
甜甜忙上前搀扶起江走进卧室。
“去厨房端炒鸡蛋,再拿个馍,我饿了。”江吆喝着。
甜甜拿来饭菜,江狼吞虎咽地吃着饭。
“你吃着,听我说,你能不能给孩子买袋奶粉?”
江筷子一摔:“让我吃个安生饭,不行吗?”
“好、好、好,吃完饭再说。”
“不吃了,钱、钱,一提到钱,我头都大,你知道我娶你花了多少钱吗?这屋子里的东西,哪一样是你从娘家带过来的?你陪嫁带了什么?哦,我忘了,你也带了两样宝贝,那就是—个蚊帐和一个破皮箱。”
“别说了,不买就算了,儿子刚睡着,别把儿子吵醒。”
“我该去哪儿弄奶粉呢?对,明天回娘家一趟。不行,我回去了,老公公会不会又生气?”甜甜陷入了沉思。
清晨,甜甜正在收拾碗筷。
姐姐拎着礼品走进院子。
甜甜忙把姐姐引进屋里,看着袋中的奶粉,甜甜兴奋极了:“太好了,孩子有吃了。”
“前几天来,你说,你的奶不够,咱爸让我买几袋奶粉送过来。”
“唉,我也很想咱爸、妈,他们身体咋样?”
“咱妈的脑血栓还是老样子,离不开人,咱爸瘦了很多,不过,唯一让咱爸欣慰的是,你过得还不错,咱爸还让我给你道个歉,说他不该有门当户对的老思想,也是,到底是一个地质勘探的专家,思想转变就是快。”
“甜甜,咱家馍咋少半个?”院子里一声吆喝,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姐姐愣住了。
“你聋了吗?我给你说话呢?咱家白馍咋少一个?是不是你吃了?昨天睡觉前,我数了还有四个呢,这会儿咋少一个?”公公气冲冲地闯进堂屋。
看见甜甜的姐姐从沙发上站起,他愣了片刻:“哦,她大姨来了,中午在这儿吃饭吧。”
“不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姐俩打开院子门时,两只猫溜了进来。
“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