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街上行人稀少,阴云遮挡了今夜的皓月,呼呼的寒风摇动枯枝,扫开一地的残叶。
“终于,快下班了。哈~丫头,去吃顿宵夜?我请客。”
在一家酒吧里,一名女调酒师伸了个懒腰,然后揉了揉发酸的手,然后就开始收拾起东西。
而被她叫做“丫头”的那个小姑娘此刻正坐在高脚凳上,盯着空酒杯上的装饰物,神思不知飘向了何方,良久之后才开口回答道:
“算了吧,我还是早点回去睡觉,你也早点睡,当心又睡过头被扣工资。”
“不会哒,大不了我再去你家蹭吃蹭喝。”
“丫头”对于同事的厚脸皮已经司空见惯,翻个白眼意思下后就跳下凳子,拿出手机等着时间。
两人掐着时间,打卡下班,拎起包,一块走了,而换班的人也正好来了。
“丫头,你说你这么好看,咋还单着呢?我都快奔三的人了,现在还得自己一个人苦哈哈地在这里打工。要是我......我就直接把你娶了......”
“丫头”听着那家伙的一阵牢骚,始终维持着良好的表情管理,直到两个人在一个十字路口分开了。
“你记得别喝太多。”
“就我这酒量,一瓶白的都没问题。”
“丫头”目送同事离开,无奈地笑了笑,又叹了口气,转过身接着上路。
一路上,没有汽车往来,唯有冷风在横行,道路两旁微黄的灯光拉出好几道影子,在“丫头”脚下交织,似乎把她分割了开来。
不一会,“丫头”来到了一座大桥上,依靠在栏杆上,远望着灯火璀璨的城市,远光浅浅地打在少女满是愁的脸上,她似乎有所不舍,又好像羡慕着什么,一切的一切最后只化作了一声哀叹。
“果然,咋子整都是麻烦。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唉。再见,皓蝶。”
“哗啦”一声,冰冷的水浸透了衣裳,剥夺着体温,胸口沉闷,不一会又变成火辣辣的痛,呛了几口水之后,情况更加糟糕,在意识弥留之际,只得苦涩地惨笑,而后与世长辞。
不过似乎是上天可怜她,又叫她重活一遭。
不过这投放的位置有些不好,广阔无垠的草原,除了一望无际的绿色,再也没有其他色彩。
更不幸的是,眼前又有一场暴雨将至。
“我......没死?”
“丫头”看着一线分明的天空和草原,在内心里发出了疑问。
“不,绝不可能,重生什么的也太假了。大不了再跳一次得了。嗯,再死一次......”
少女支撑起身子,朝着随便一个方向走去。
“饿死也好,意外也好,大不了最后就自己动手吧。”
不知走了多久,天空中的乌云愈发骇人,时不时有雷光于其中乍现,沉闷响亮的雷声敲响战斗的擂鼓,无数雨点前仆后继地砸在大地上,也打在那瘦小的身影上......
冰凉刺骨的雨水浸湿本就单薄破烂的衣裳,浓厚的雨云隔离了天地,云下之人见不到“希望”,黑暗盘踞于心,扎根于心,蚕食着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心灵。
粗壮的雷蛇奔涌,宣告自己强大无比的威能,震慑那渺小的生灵。
当然这一切——狂风暴雨和电闪雷鸣夹杂看上去漫无止境的黑暗,并不能击溃这个“小家伙”的心,毕竟她已经死过了,也无所畏惧了。
“听风沐雨......呵,别一番滋味......杀了我吧......”
“生亦或死,又何别之有?纵微如草芥,纵浩如烟海,鸿鹄燕雀,焉知彼神思寓于其形?”
“无神无思,无心无情,无欲无求,孑然一身,只影随行,不求甚大,唯寻解脱。”
就这么一路顶着狂风,冒着暴雨,抱着奇怪的心思,漫无目的地前行。
“漆夜寻月可有得?明知山空仍向行。弃本姓名,另作一名,吾乃苦觅皓月之蝶——皓蝶。”
在风雨之中,一个疯子开启了她的第二生......
“嘘,你的话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