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宁露出苦笑，继续说道：“我和你的渊源，大概要从八年前说起。”

“兰溪就是溪尘。”

听到这个名字，云娇眼眸微微睁大。

“你就是兰溪？”

年少时，那个事事逞强，不肯让人看轻的倔强少年好似在这一刻和潘宁的身影重合。

潘宁点头：“被接回潘家后，我在潘家的私塾读书，因其天赋异禀，很快成了夫子的关门弟子。”

“而后上京赶考，出发的前一夜，我本想去云家看看，却听人说你去了庄子上，我便临时改道，来了南音寺。”

云娇嘴唇微微张开，听潘宁继续说。

“那时候，我想着，若是我功成名就，便回来娶你，让你一辈子都不再受到伤害。”

潘宁不懂情，不懂爱，可少年萌芽出的第一分执念，便是因为她。

离开扬州的前一日，他来到南音寺的时候，没想到会遇上云娇。

也是这样一个雨天，她就站在那。

周遭像是被雨幕隔绝了一样，孤独，寂寥。

其实云娇和他很相像，但是潘宁从未说过他们像。

私心里，他觉得像他，不是什么好事。

在京城的几年，他都会写信回扬州，托人照顾云娇。

终于等到科考那一年，他满心欢喜从贡院出来，却得知云娇和潘晔成婚的消息。

“我快马加鞭赶回来，当时我以为是那人骗我，因为你和潘晔从未有过交集，为何会成婚。”

潘宁阖眸，叹息一声：“可那不是梦，是真的，你嫁给了潘晔，成了我名义上的嫂嫂，何其可笑。”

云娇听着潘宁这一句又一句的话，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她的心脏一样。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早已有人为她做了这么多。

怪不得她总觉得潘宁对她的态度有些奇怪和莫名，原来他们早已相识。

在少时，她是一遍又一遍帮助他的人。

所以他投桃报李，来报答她。

“那，你说，从始至终都不是潘晔，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在云娇的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只是她有点不敢信。

“陈文巧说，潘晔的身体怕是熬不过今年，所以要找一个潘家的庶出，让你留下子嗣，留下嫁妆。”

潘宁的话音落下，云娇踉跄一步，好似有些站不稳一样。

“我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何三番四次地要如此折辱我？”

“所以，每晚来的，都是你对吗？就连你也，你也在骗我。”

云娇的手扶着柱子，拒绝了潘宁的搀扶，她抬眼看向他：“为什么？”

“是我私心，是我不甘，云娇，对不起。”

事已至此，就算潘宁再怎么说，先一步做错事的都是他。

是他趁人之危，对她做了不好的事情。

“够了，别再说了。”

“我，我不想听。”

云娇转过身不再看他。

可听到，和她日夜纠缠的人是潘宁而不是潘晔的时候，她竟然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多谢你费心为我治眼睛，这些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一笔勾销。”

“潘宁，你我从此两不相欠了。”

说罢，云娇便要离开，外头的雨下的更急，潘宁眸光幽深，直接伸手将人拉过来抵在柱子上。

今日下了雨，南音寺的人并不多，云娇被潘宁抵在那，被迫仰头看他。

“一笔勾销？两不相欠？”

潘宁嗤笑一声：“我才不要。”

云娇拧眉，别过头去避开他的逼人眸光：“潘宁，我没有再嫁人的打算，更何况，娶我，世人会怎么看你？”

“你就不怕他们骂你离经叛道，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情吗？”

潘宁伸手，一手摸上云娇的脸颊，眸色染上几分疯狂下的温柔。

“最离经叛道，不为世人所容的事情，我不是已经做过了吗？”

这话说的，让云娇脸色一红。

“况且，你不是知道，我不是潘家人吗？”

不是潘家的人，娶云娇会有什么后果？

就算天塌了，潘宁也要娶她。

“你，真是个疯子。”

云娇一下挣脱了潘宁的手，踉跄几步钻进雨中，快速的跑开了。

潘宁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他就知道，这些话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