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一眼,双手擦拭血迹的手,难以扼住的颤抖了一下。
宋远杳没注意到这奇怪的一点,反倒是发觉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她染血的耳垂看去。
“小叔你在看什么?”她毫不客气地瞪着陆乘书。
他居高临下,目光直勾勾盯着一双如白玉娇嫩的手,死死捂住耳垂,血迹滴落,漫出指缝溢出。
陆乘书冷清的脸上,似乎有了触动,凸起的喉咙上下滚动一下。
在宋远杳不解的目光下,他竟不由分说,转身走人。
陆乘书大步离开,门外几名差役面面相觑,不解其意,遂跟了上去。
紫晚见人都走了,赶紧进厢房内,看看发生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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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乘书吩咐其他人先回衙门。
他一人则回到居住的青山院,兀自来到阁楼。
阁楼四面透风,支摘窗推开,陈设简陋,唯有一张矮几,上面摆着白瓷瓶花,几束海棠花病恹恹地贴在瓶壁,都垂头丧气地不见生机。
他席地而坐,藏在衣袖间的帕子拂过眼前。
厢房内。
紫晚心疼地帮她上药,见到耳垂血肉模糊,气不打一处来,“夫人好歹是他的嫂嫂,他怎么把夫人伤成这幅样子。”
“陆乘书就是个疯狗!晦气玩意。”
宋远杳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洇湿到发鬓处。
换药间隙,她忍不住抽气好几声,唇色都发白了。
“既然他不识趣,夫人是否换个人选,我偷偷从西院王嬷嬷那里打听过,陆二少爷的生母是妾室,也是老夫人从前的贴身婢女。府里人都说这二夫人心比天高,一心想当主子,爬上老爷的床才有了二少爷。二少爷三岁时,二夫人故意给大夫人下药,结果被老爷发现,就自缢于厢房了,二少爷之后就被大夫人抱养在膝下。我也听王嬷嬷说,陆二少爷性子古怪冷淡,而且……”
紫晚低声说,“我听说在陆二少爷七岁那年,城内鼠疫肆虐,城内的人惶恐不安,都要躲出城,府内有人发现陆二少爷不见了,老爷派几人四处去找,却发现陆二少爷不知从哪里抓来老鼠,将几只老鼠绑了石头沉塘,众人一怔,问起缘由,才七岁的二少爷,神色冷漠,“鼠疫大患,何不釜底抽薪,灭了这老鼠。”
紫晚谈及此言, “总之陆二少爷,不是善类,夫人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她说得在理,宋远杳打起退堂鼓。
可她又不甘心。
陆乘书越是冷漠无情,难以接近,她更想打碎他的面具。
宋远杳从来都是不甘示弱,再一想到陆乘书那张冷冰冰的脸,她燃起斗志,招手在紫晚耳畔低语几番。
“你去外头,打探陆乘书的事。”
“你打听完后,再去东街找卖棺椁的吴老伯,让他嘴皮子给我收紧点,不准说出我去过他那里。还有孙大兴的下落,再去派人查一下。”
当日陆乘雪回来,还有孙大兴这个贴身随从。
此人跟在陆乘雪身边十年,是他的心腹。
伴随陆乘雪莫名其妙死后,孙大兴却下落不明。
宋远杳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
陆乘雪的死因,也一直压在她心头上。
她嘱托紫晚一定要暗中去办,不要给人抓到把柄。
“夫人你放心,这事我都没亲自出面,都是寻别人替我出面去办,保管不会出事。”
紫晚笃定道。
“那就好。”宋远杳见此情形,松了一口气。
等紫晚走后,便吩咐东院的香菱和北菱,趁着今日好天气,将箱笼里的衣衫,全都拿出来晾晒。
自从陆家分家后,东院和西院老死不相往来。
东院里,陆乘雪素日不在家,宋远杳当家后府里的奴仆皆是女子或粗使婆子。
男丁大都是的护卫,住在隔开的西后院里,没有主子的命令,甚少能来前院。
五彩斑斓的衣裳晾晒在庭院,几名婢女游走其中。
宋远杳闲来无事,去了账房。
东院的账房里,东院账房里堆满了账本,四散各处,经年累月,自陆乘雪生,向尘土中亡,竟无一人认真打理过。
宋远杳俯身抽出案旁摇摇欲坠的一本,略微拍去表面的灰尘,摊开来看,陈腐的墨味便径直涌入鼻腔,若是稍稍用力,脆黄纸张亦会顷刻湮灭,附生的书虫仿佛随时能顺着她的手指向上爬去。
宋远杳嫌恶地合上账本,取出手帕掩鼻……
她吩咐几个专门打扫账房的婆子,用掸子弹去灰尘,随后来到书房的案几面前,将陆乘雪之前用的笔墨砚台全部收起。
她在看到陈旧斑驳的砚台,想起陆乘雪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