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先从?右侧下?了车, 绕过车身来到程颂恩这边, 伸出手臂, 将她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
程颂恩微怔, 反应过来后扶着谢容述下?了车,她的脚腕还是很痛, 下?车时多亏还有他帮衬, 她才勉强站稳脚跟。
她站稳后,尝试着迈出一步,脚腕隐隐传来刺痛, 她下?意识往谢容述跟前靠,握着他的手臂更紧了。
雨势并不大,绵绵细雨落在两人的脸上, 不知是这雨遮住了眼睛,还是他们看彼此的心态变得模糊。
程颂恩没有说话, 只?是一步步,慢慢地往前走?着,脚腕传来的痛感无比清晰,走?的越远,痛感反而减弱。
“谢容述。”程颂恩突然唤他,“你要不要别陪着我在这淋雨了。”
“我懂你什么意思,用不着用别的话在这内涵。”谢容述嘴硬地不愿承认,“我这么做又不是为了你。”
程颂恩抿了抿唇角,笑说:“我知道。只?是伯父伯母已经?失去谢大哥了,我不想?……”
谢容述出声打断她:“他们也同样不能失去你。”
程颂恩怔了下?,没有搭话。
他们都劝不住彼此。
过了会儿?,程颂恩才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突然下?车?”
“不问。”谢容述淡淡地说,“我跟一个病号计较什么。”
程颂恩哂笑一声,低着头继续往前,没有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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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没有,现在也是。
谢容述一直知道,程颂恩有个喜欢淋雨的毛病,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是谢怀筠都不知道的事。
他常常自私地想?,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是单独属于他的。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雨渐渐停了,只?留下?潮湿的路面。
“你说,谢大哥当?初是不是也同样面对着翁弘信的威胁,毅然决然地决定继续查下?去。”程颂恩的声音颤抖着,“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他会怕吗?”
现在想?想?,谢怀筠选择在出发去澳洲前同程颂恩说明,是不是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只?是程颂恩不如他所想?,他也无法真正割舍他们的感情,可最?终还是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今天面对翁弘?*? 信,程颂恩不可能不怕,她怕自己看不到他的倒台,看不到真相大白的那天。
还有谢容述,他会伤心难过吗?
程颂恩觉得奇妙,她竟然也会怕看到谢容述伤心的模样,还真是疯了。
谢容述回答道:“大哥他无所不能,不是吗?他又怎么会怕。”
程颂恩笑说:“是啊,谢大哥无所不能。”
走?的累了,程颂恩终于停了下?来。,回头去看,他们已经?走?了很远。
“回吧。”
忽地,谢容述弯下?腰来,只?是动作刚进行到一半又顿住,收回了手,他转身背对着程颂恩,低声道:“我背你过去。”
“不用了。”程颂恩想?拒绝。
谢容述直接道:“照你这速度,十?二点也回不去。”
程颂恩没辙,只?能伸出双臂攀上谢容述的肩膀,他的外套因为淋了雨微微潮湿,却不冰凉。
谢容述站起身,颠了颠程颂恩来调整姿势,她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侧脸擦过他的耳廓,她的呼吸浅浅落在他的脖颈。
谢容述轻咳一声,步伐平缓地往车的位置走?去,时间并不像他说的那样快,反而比来时更久。
程颂恩被谢容述宽阔的背上,静静地望着前方的路。
她忽然说:“读书的时候我只?觉得‘’柳暗花明’是无望的概念,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又给我希望,仿佛我所受得苦难是个巨大的玩笑。”
谢容述顺着她的话说:“现在呢?”
她从?小便经?历多番苦恼,次次以为苦尽甘来的时候,上天总在同她开玩笑,要她次次经?历分别。
原以为来到谢家,安安稳稳的这些年让她忘记过去,可总是事与愿违。
“现在?”程颂恩想?了想?说,“见鬼的柳暗花明。”
谢容述被程颂恩的话逗笑,还是尽力去安慰她:“有些时候,人不就靠着那点微薄的希望活着。”
这条路因这雨夜变得看不清尽头,只?是远处闪烁着灯光,周围雾蒙蒙的,好?在并不是真的无路可走?。
“再?信一次吧。”程颂恩思绪越发的混乱了,她的眼皮变得沉重,“其实我还想?再?信一次。”
闭上眼的那一刻,她耳边隐约听见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