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话重提,我们都有些恍惚。
他趁我心软,拽着我往楼下走。
“哎,宴席未散,那边怎么办......”我叫唤着。
“由我解决。”他拿起手机。
我挡住,说:“端木,你要这样做的话,我们又要说不清了。”
“我不担心,你担心什么?难道谣言属实?”他一眯眼。
“什么谣言?”
“你不知道孟昀要离婚,而传闻你是第三者。”
“瞎扯。我怎么不知道?”
“我总觉得你这女人笨得可怕,每次都是义无反顾地往浑水里趟,直到烂掉臭掉拉倒。你辞职那天,我好意要提醒你,你还摆出一副我要寻死干卿何事的臭样。”
“端木,你嘴巴可以干净点吗?”
“可你总叫我失望。你跟他如果毫无瓜葛,为什么要在这敏感时期做他助理?在别人眼里,你大有小三之嫌。”
“闭上你的狗嘴。”
端木声音一沉,“晓苏,你离开我,是不是跟他有关?我记得他送过你哈根达斯。”
我见他吃醋,不觉好笑,“这就是罪证吗?送哈根达斯的大有人在。”
“你是想气死我吗?”他拨通了孟昀的电话,这回我没有阻挡。
他送我回家。沿途跟我讲孟昀的离婚纠纷。他跟妻子协议离婚,但妻子不同意,并以撤股作威胁。孟昀要离婚我知晓,但离婚的因由总觉得蹊跷。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婚吗?据我所知,他背后没有女人?”
端木道,“凭你的智商,你能知道什么?你也只配冲过去给人做遮羞布。”
“我不信孟昀聘我做助理是故意的。”
“但的确是巧,如果人家无心,我只能说你的运气真好。”
我再不理他。他一介小人,我不能期望他有君子的肚量。
送我到楼下,他跟着出来,说:“我想去看看我的小猫。”
“用不着,它生活得很好。”
端木忍不住了,“晓苏,这个冷宫要打到什么时候?你不就希望我认错吗?我说一百遍我错了成不成?”
我看看他,“你并不发自真心。”
“你怎么知道我的心?”
我哼了声,“听你语气也不像。”
我把包甩到肩后,就往楼道奔去。但不巧得很,一只易拉罐等在我的高跟鞋下,忠诚得就像端木那家伙的同谋。我踉跄一下,眼看就要四仰八叉出丑,端木的手及时伸了过来,拦住了我的腰。
他搂着我没有松手。月亮皎洁明亮。我仰天看到星星。
我们很久很久没有亲密了。这一触碰,自然就不那么容易分开。
他对我俯下身。我感受到他灼烫的呼吸吹在我脸上。因为他身上有香,我联想到分花拂柳这个词汇。
“晓苏,我想你了。”
“可我只想我的鞋子。”
我看出他要亲我,顺势像孩子一样下滑,蹲在地上,拔起自己的高跟鞋。
“我地位那么低吗?不如一只高跟鞋。”
“嗯,是的。高跟鞋打完折六百多块钱。你嘛,一钱不值。”
“可我可以给你买一仓库的鞋子。”
“你跟雷恩真的很像。”
他脸色一沉。我知道似乎冒犯他了,连忙闪身走人。
他冲着我的背影喊:“如果我失去了等你的耐心,你会后悔吗?”
这句话让我的愧疚散到九霄云外,我骄傲地告诉他,“当然不会。我很庆幸一个王八蛋离我远去。”
我踉踉跄跄到家,打开门,发现Z居然还未睡,就背靠着窗站着。
“刚刚是端木吗?”Z问。
大概是把那幕看到了,我有点尴尬,但也不能打马虎眼,“嗯”了声。
Z说:“他很久没来了。为什么不上来坐坐呢?”
“嗯,很晚了,怕吵醒你。”我支吾着。
他却很认真地对我说:“晓苏,你们是在谈恋爱吗?”
我不防他会如此说,愣在那里,差点石化。
Z紧跟着又问:“端木很喜欢你吗?就像以前我喜欢你一样。”
我怀疑我的听力,摸摸额头,想自己是不是喝多了。却又听Z耸人听闻地说:“那一天,端木跟我讲了我们的事。他说我抛弃过你,已经丧失了爱你的资格。晓苏,我真的那么做了吗?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