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敢僭越禁忌半分,十六年来也相安无事,只要牢记规矩,老老实实遵守,至少能平安活着。”
他翻开册子,其内林林总总记了二三十条。
涉及衣食住行,方方面面。
首要两条乃是:
「修道者,昼不可目视」
「修道者,夜不可耳听」
“原主乃‘弘目观’弘闻道长在外捡回的战争孤儿,出身凄苦,被弘闻道长收做关门弟子,但过去十六年来,从未真正传授过任何修道之法。
“与其说是核心弟子,不如说是个记名而已。
“一直在‘弘目观’中当杂役,每日洒扫庭院,偶尔聆听道长做道学经典讲解,共同参礼斋醮祭拜诸事。
“应该不算真正的‘修道者’。
“但原主很可能触犯了‘夜不可耳听’的规矩,在夜半冥想时,听到某些不该听的声音,暴毙当场,这说明即便是针对‘修道者’的规矩,我也必须要严格奉行。”
将《道人规》大致翻一遍,将其中规矩记个囫囵大概。
徐寅总结道:“所有规矩都有大致共同点,就是‘看破不说破’,大凡遇见诡异事,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绝不能深入探究,不能过多思考,不能点破!”
他回忆着过去看恐怖片、恐怖小说的经验。
主人公遭遇诡异怪事,无非是因为作死,还是作大死!
坚守住“不深究、不作死”的装傻原则,他应该……能活下去。
应该?
砰砰砰——!
叩门声传来,徐寅心中一跳,本能的将《道人规》塞进怀里,正要询问是谁在敲门。
门闩怪异的自行拉开。
“啪!”的摔落在地。
吱呀——
一位身材高挑,面容木讷老实,脚步沉稳的道人,推门而入。
他双目紧闭,每日白天皆是如此,犹如瞎子。
身上穿着和徐寅一样的布衣道袍。
手端托盘,放一红木小盒。
每一脚步都像精心丈量,步距等同。
徐寅努力回忆琐碎记忆,想起此人乃是弘闻道长身边亲传弟子之一,道号未知,只知排行第四。
“四师兄,你、你怎么来了……”
对方强势让门闩形同虚设的手段,进入后一路直逼近前的动作,都颇具威压感,令他本能退后两步,险些跌在床上。
“师弟,昨日你生辰,十六周岁满,师父命我告知你,自即日起,你将正式踏上修道之路。”
言罢,他将托盘上的小木盒打开。
内里一颗圆滚滚的深红丹药,递到近前。
其动作言语中,透着不容置疑,“师弟,请用丹药。”
徐寅头皮发麻,就算莫说这是诡异世界,哪怕在前世,随便一个人递来的丹药,他也不敢吃啊。
谁知道是拿什么炼的丹?
他试探道,“四师兄劳苦功高,道行精深……不如愚弟就将这丹药,孝敬给师兄来吃?
“请用丹药。”四师兄依旧双目紧闭,耿直重复。
“这等好药,给我岂不是暴殄天物?”
“请用丹药。”
果然人类的本质都是复读机吗?
徐寅嘴角一抽,还想继续试探。
却见四师兄的手在交谈过程中,已越抬越高,再拒绝拖延的话,对方多半会不容置疑的薅住他的脖子,生猛的将药塞进来。
他迫于无奈,硬着头皮,接过丹药。
“我能待会再……”徐寅看着对方举起欲砸的托盘,语调僵硬的改变口风,“我这就吃,多谢师兄关怀。”
他眼一闭,捏住鼻子,将丹药塞进嘴里。
和着四师兄递的水,也不咀嚼,就囫囵吞了。
在丹药脱手瞬间,触及舌尖。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受到古怪的触感,有点湿滑,有点黏腻,似在蠕动。
是活的!?
火辣辣的气流,顺着咽喉气管一路向下。
五内俱焚!
“师兄,我吃完了。”
他强忍恶心,露出僵硬微笑。
四师兄话很少,确认他咽下后,根本没多留,转身便离开。
出门后,房门自关,门闩从地上飞起,插好。
仿佛从没开过。
确认对方脚步声远,徐寅没犹豫——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