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

他极其痛苦地拧着眉，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你说谁……咳咳……是你的爱人？”

“还能是谁呢？”任栩捧着他的脸，眼底的心疼快要溢出来，无比笃定地说：“你是啊，你就是我的爱人啊——”

“我是你的爱人……”沈沛安苦笑着摇摇头，猝不及防地从口里呛出一口血：“我怎么可能是你的爱人……”

任栩慌了，沈沛安吐出的血有一半都吐在了他手上，殷红的，粘稠的，温热的。

“你信一信我好不好？”他恳求着：“你就是我的爱人，唯一的爱人。”

沈沛安流出了眼泪，被任栩公开承认身份，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他甚至不敢想象任栩会爱他，但这样一件梦寐以求的事，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实现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一点喜悦都没有，随着而来的，是更深层次的绝望。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绝望些什么，任栩的爱意变成了一道道束缚他的枷锁，他被这份爱勒得喘不过气。

要是，任栩压根就不爱他就好了，一开始就没来找他就好了……

“沛安，我求求你，你放过自己好不好？”任栩手足无措地替他擦拭着嘴角的血渍，语气里透露着从没有过的卑微：“不要去吃菠萝，不要对自己那么残忍……”

“我只是想尝一尝那个味道，”沈沛安低喃着：“生日那天没有吃，现在想吃了……”

“对不起对不起……”任栩红了眼眶，晶莹的液体妖异的眼角滑落下来，不停地忏悔着：“我不该送你那个蛋糕。”

蛋糕虽然是助理订的，但也是他授意的，如果不是那个时候他对沛安毫不在意，又怎么会连一个生日蛋糕都懒得亲自挑。

“你哭了……”沈沛安费力地抬起手，指尖抹去了他眼角的泪，轻轻地说：“我不怪你……”

任栩简直要疯了，他宁可沈沛安恨他，如果沈沛安能对他怀有恨意，也就不会把自己委屈成这个样子了。

“别哭……”沈沛安再次抹去了他滑落的泪珠，声音气若游丝：“都是我自愿的，不怨你……”

一场暗恋，他自愿坚持了九年。

一腔爱意，他自愿付出了所有。

一切都是他自愿的，怨不了别人。

如果只要怪，那也只能怪他活得太久了，自己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