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用完早膳,沈幼梨便带着凝香出了门。
昨夜方下过雪,地上白皑皑一片,沈幼梨走得慢且稳,一边同凝香闲聊,一边将周遭的环境扫进眼底。
“凝香你是什么时候入府为婢的?”
“奴婢是家生子。”
凝香惜字如金道。
沈幼梨若有所思地颔首,又轻叹一声,“既然我是赵承胤的妾室,他为何将我安置在这郊外农庄呢。”
“是因为姨娘你善妒成性,总是闹得府里鸡犬不宁,才让你暂时住在这里。”
凝香面不改色,答得从善如流。
“想来他一定很忙,都不能时常过来看我。”
“是。”
又走了一会儿,凝香开口:“外面天寒地冻,不宜久留,姨娘还是回去吧。”
沈幼梨瞥了眼坠在后面的小厮,个个人高马大,太阳穴凸起,一看便是练家子。
“回去吧。”
沈幼梨转身,反正她已经将周遭的地形记了下来。
此处偏僻,走了半天没见到一户人家,四面环山,道路难行,当真是个天然的好囚牢。
天色黑沉,一辆马车在庄子门口停下,淳王走了下来。
小厮迎上前抱拳,“王爷。”
“她今日如何?可有异样?”
“回王爷,她只是在外面随意走了走,并未露出想逃跑的迹象。”
淳王向里走去,淡淡道:“不可掉以轻心,继续看牢了她。”
“是。”
淳王走进屋里,沈幼梨已经卸妆洗漱,正准备安寝,见他大步进来,心头一紧。
“你怎么来了?”
淳王打量着她目光微闪,“我来看你啊。”
沈幼梨唇角沉了沉,“我正打算安寝。”
淳王盯着她倏然笑开,“那正好。”继而吩咐凝香:“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是。”
凝香转身出去。
沈幼梨心脏狂跳,“你要在这里宿下?”
“有何不可?别忘了你本就是我的妾室。”
淳王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出去了。
沈幼梨望向宽大的床榻,攥紧了掌心。
一炷香的功夫,淳王一身清爽回来,沈幼梨见他只着寝衣咬紧了下唇。
“一直站着作甚?”
淳王在床畔坐下,拍拍边上,“已经很晚了,我们安歇吧。”
冷汗顺着脖颈滑入背脊,沈幼梨强自镇定走过去,上床在里侧躺好。
淳王勾了勾唇角,在她身旁躺下。
沉默许久,淳王扭头望向她,“你很紧张?”
“有一些。”
沈幼梨面不改色,“毕竟我如今失忆,你对我来说是个陌生男子。”
“都一个多月了,还陌生呢?璃儿这话伤人。”
淳王面带揶揄,说着胳膊探向沈幼梨。
“你做什么?!”
沈幼梨猛地往后一退,贴着墙壁目光警惕瞪着他。
淳王面色无奈举起手,“只是想帮你提提被子,璃儿也太草木皆兵了。”
沈幼梨垂下眼眸,“不必了,睡你的吧。”
“你在担心什么?”
淳王的眸色幽深,“担心我对你用强?放心,我从来不勉强女人。”
又盯了沈幼梨一会儿,他躺好闭上眼睛,“睡吧。”
沈幼梨浑身僵硬,直到他呼吸均匀已然熟睡,才悄悄舒了口气闭上眼睛,一直提心吊胆到后半夜方睡着。
淳王睁开眼睛,盯向裹成蚕蛹的沈幼梨眸色晦暗。
……
明日便是元旦,皇后已有一个多月没有露面,只对外宣称是闭宫养病。
顾婕妤走到御花园碰到从勤政殿方向过来的方御女,转身便走。
“姐姐!”
方御女疾走两步追上来,“姐姐怎么拐弯了?”
“乏了,想回去歇歇。”
顾婕妤神色冷淡,脚下未停。
方御女又碰了个闭门羹,此刻心里正是憋闷,见她爱搭不理的模样不由怒火中烧,一把拉住她,“姐姐!”
顾婕妤站住,视线移到她的手上。
方御女放开手,讪笑两声情真意切道:“我们自小便认识,长大后更是一起入宫,姐姐为何一直疏远我?”
顾婕妤轻叹一声,目光冷清,“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呵……”
方御女冷笑,“我知道姐姐是看不上我争宠,可这后宫的女人又有哪一个不想得到陛下的宠爱呢?”
“想得到陛下的宠爱无可厚非,你若凭真本事让陛下垂怜我也无话可说。可你用阴私龌龊的手段去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