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景淮如此提防她的态度,温念心里涌上几分苦涩。
她尽量无所谓地说道:“随便,你拿走就拿走吧。”
说完,她也不管沈景淮是什么表情,转身后率先上了车。
等他也上车后,本来正视前方的温念将脑袋扭向了另一边,全程盯着窗外。
她鼓着脸颊,闷闷不乐,明显得让人想忽略都难。
但她这样近似生气的行为并没有让沈景淮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他依旧是那副冷淡无欲的模样,俊脸面无表情,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温念也没自作多情到希望他能说什么好话,只是结婚证在她手里还没热乎就被他拿走了,着实让她郁闷。
但她又不能表现得太在乎,只是协议婚姻而已,她不想被沈景淮看出什么。
她没再说过一句话,直到快要经过医院时,她才开了口。
“麻烦在前面医院停一下,”温念说道,“我有点事要办。”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自家少爷,见他没说什么,慢慢地停了车。
温念下了车,补充了一句。
“你们先走吧,待会我自己回去,不用等我了。”
说完,她便要关上车门。
“等一下。”
沈景淮叫住了她,“是低血糖的缘故?”
温念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他误会她要去医院是因为低血糖。
她对上他的黑眸,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我……我妈妈在住院,快到交医药费的时候了。”
犹豫了两秒,她还是将真实的原因说了出来,毕竟她妈妈住院这件事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沈景淮若有所思,搭在膝盖上的手指点了点。
他声音低沉,道:“那一百万还作数,可以拿去付医药费。”
很长一段时间,温念的脑子里嗡嗡作响,被他这句话砸懵了。
她垂下眸,拒绝道:“不用了,不劳烦沈总操心了。”
“温念,这不是你讲骨气的时候,凭你自己多久能赚到一百万?”
沈景淮皱着眉,不解又不耐地说道。
温念差点站不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杏眸瞬间红了一圈,是被他气的。
“沈景淮,你把我当作什么了?”
她声线发着抖,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几乎哽咽。
那所谓的一百万是她和他睡了一觉才有的,她上次就将支票撕了,早已经表明了她不会收。
而沈景淮再次提起,即便他是好心,但对温念来说,有一种拿着“卖身钱”救母亲的感觉。
更何况,她还负担得起妈妈的医药费。
“我不会要你这一百万的,这和卖身钱有什么区别!”
沈景淮唇角抿得笔直,眉眼间布满了讥讽。
他语气冷漠地道:“卖身钱?和你妈的命比起来,这重要吗?”
“你凭什么用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指责我?我还有钱,出得起医药费,请高高在上的沈总收回您的施舍。”
此话一出,沈景淮的眼神变得十分锐利,温念倔强地与他对视。
几秒后,她抹了抹眼角沁出的泪,根本不想再和他多待,关上车门便往医院走去。
她走得极快,不过一会儿,她的背影便消失在沈景淮的视线内。
两人可以说的上是不欢而散。
前座的司机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少爷和温小姐领证的第一天就大吵了起来。
他瑟瑟发抖,没有少爷的吩咐,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启动车子离开。
就在这时,沈景淮忽然问道:“王叔,我刚才很高高在上吗?”
司机,也就是王叔,被沈家雇了十几年,在沈景淮面前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因此,王叔实话实说道:“是有点。不过少爷您在外人面前怎么样都行,但少夫人肯定希望您能哄哄她,语气好点。”
沈景淮呢喃,“少夫人……”
—
温念先去病房看了下妈妈。
几年前,她妈妈得知温世晖不仅出轨,还有一个比自己女儿大的私生女,伤心欲绝之下跳了河。
幸运的是,她妈妈捡回了一条命,只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这之后,温世晖就把温菲菲母女俩接到了温家,温念在温家的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
而温世晖根本不会给她妈妈出一分钱,所以这些年都是温念自己想尽办法凑的医药费。
“温小姐,您母亲依然陷入昏迷,只能维持基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