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秉文听明白了,不由再次看了赵彦一眼,满脸深意。
“看来咱们打鞑子的少年英雄也有为难之事,老朽知道了,关于这件事必给你一个交代。”
赵彦心里松了口气。
总算是还有好官,也不负他刚才虚情假意的演了一场。
“那就先谢过的大人了。”
问过赵家军的一些基本情况还有屯田事宜时,就连董延献都暗自咂舌,和张秉文同出一辙地惊讶。
“想我大明天灾人祸,内有贼寇,外有祸端,民生多艰。”
“若是多一些像赵大人这样的人在,那就像这里的百姓一样,有人帮忙照应,终归能活了下去,而不是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说罢,张秉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让大人见笑了,下官只是略尽本分。”
这位山东布政使虚怀若谷,爱护百姓,可惜就是过于刚毅,山东行省上下很多人对他都是阳奉阴违。
赵彦本以为就是发了几句牢骚,没想到还让张秉文记在了心里。
难怪,这位大人在济南被鞑子攻破时,没有跟其他人一样选择逃走,而是英勇战死。
赵彦这下寻思的以后该如何对待布政司。
看来得重新制订跟山东官场上打交道的计划。
以前他们都是走董延献的路子,也就是兵部这边,而不是与文官打交道。现下看来,有张秉文这样一心为民的大官,未必不能合作。
中午置办了三桌酒菜招待两位大人,直到酒足饭饱,张秉文提出了告辞。
赵彦带着一百夜不收,一直将他们护送出到平度州界碑。
董延献本想与赵彦多谈谈兵事,结果一直找不到机会,恨得牙咬咬的,心里痛骂张秉文,怪张秉文坏他好事。
眼瞅着即将要分别,董延献估摸着差不多,从轿子掀起帘子,把赵彦叫到了跟前。
“赵彦,如果遇到什么事,就往老夫那里去一封信,老夫给你做主,明白了吗?”
“明白,赵彦感谢大人看护。”
赵彦在马上拱手俯下,让董延献很事满意。
看到两人的出行队伍远去,赵彦唏嘘半晌,这才回转平度城。
刚进深秋,天气愈发的冷了起来,灰蒙蒙的,仿佛即将要迎来一场狂风暴雪。
也正是这个时候,赵彦和族老们回了一趟赵家庄。
赵氏祠堂。
目前还留在这里的是一个族老兄弟,赵长青一家,由他来出面打理赵家庄的一切。
见到赵长青,赵彦率先拱手就叫起了叔。
长青本就是厚道人,哪经过如何待遇,连声不敢,赵彦也不客气,就说起了与老族长他们商议的情况。
“如今咱们的族人大部分都要外迁到平度城,还有一些族人要分别驻扎到其他地方,现在家里面只能靠长青叔来撑着。”
“赵家庄是赵氏一族的根,这里不放人我们也不放心,所以就遣了五百人驻扎。他们归长青叔指挥,已经跟营虞候打过招呼,但凡不听族叔号令者,可先斩后奏。”
“这里屯田还是一年多前,当时仓促,万没想到今秋收获有些少,浪费了不少人力和物力。所以这里所住流民,我们打算一并带回平度城。剩下那些土地,就由族叔给族人们分配好。”
族老们纷纷点头,也都表了个态。
在此间的流民开垦着实花了不少力气,赵氏一族开出了奖励,去了平度州拥有这里一样土地的两倍,而且头三年不交租。
这一政策,大大刺激了流民。
没有人提出质疑,是因为他们也见到了这边的产量,接近海边的缘故,土壤效率不如平度州。
这边安排妥当后,赵彦就安排起人手。
除却留下的五百精兵,其他人一律要离开,烽火墩子保持原状。
铁匠营和医馆留下基础日用,也全部迁徙至平度。
这次迁徙可是赵氏一族几百年来的大动作,老族长和族老们全家都去,还有各级统领,生意上的管事。
倒是赵承路领了一帮渔民不愿离开。
赵彦想了想,索性就由他们,毕竟这里将来要重建码头。
要是隔海去打鞑子,还是赵家庄出海方便。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此次专门绕了一个大圈,赵彦分别在招远和栖霞中间的一处留下了人手。
美其名曰要驻防在当地,两县县令自是没有意见。
不过几百人的食物,他们还照应的起。
虽说只要是握在手里,自己的东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