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
金銮殿中。
此刻的气氛却压抑的可怕。
崇祯的脸如同墨染一般,黑漆漆的。
王承恩跪在地上,满脸愤慨。
“陛下,幸亏锦衣卫察觉有异,不然怕是有了真正的兵灾,您也会一无所知,受小人蒙蔽。”
崇祯面色不渝,眼中早已是燃起了熊熊烈火。
“通知山东布政司衙门和山东巡抚,不要在给朕报来什么兵员不足,让山东的各个卫所......还有赵彦那边,把人都集中起来。”
“如果再让朕听到这批蒙骑劫掠走人口之事,他们都不用活了。”
“你亲自去,告诉陈新甲,让兵部出面给朕把此事了结。”
“是!”
王承恩赶忙应下。
兵部签房里,陈新甲正焦头烂额不知怎么办才好,就有人禀报王公公来了。
“陈大人,如今蒙骑入寇,一路直奔山东。陛下口谕,让山东巡抚和布政司,还有登莱总兵,立刻集合兵力迎敌。若是再有百姓被劫掠之事,山东这些当官的就都不要干了。”
唯唯诺诺的陈新甲连忙将命令发出,快马发往山东。
其实,这次入寇消息大家都心知肚明,可不不知何人递到了皇帝面前。
小人!
看到王承恩回禀,崇祯仍心意难平,狠狠将一份奏折摔到了地上。
前面为了压制赵彦和赵家军,他没有把山东卫所的管辖权给到赵彦手里,眼下看来倒是失策了。
不过,这也是件好事,他之所以没有过分苛责守军们对蒙骑的视而不见,最大原因就是想着这伙蒙骑存了报复的心思,如果能和赵家军两败俱伤那就最好不过。
更何况锦衣卫每次上报都是赵家军的人数锐减,逃亡了不少,现在不过万数来人。
守住登莱已是难事,根本无法正面跟骑兵对战。
“王从义,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给朕把山东守好,把这群蒙骑给朕杀个一干二净。”
......
崇祯十三年秋。
驻守在锦州城墙上的士兵们瑟瑟发抖,脸色发青。
自从济尔哈朗和多铎修筑义州城,并在距离锦州外城的大凌河畔进行屯田,让祖大寿不得不收缩兵力进行防守。
他已经得到朝廷传信,洪承畴已经到了山海关。
目前他们已经看懂了清军的大致意图,想围困锦州,一步步死磕掉关宁锦防线上,让大明朝十多年的防线一朝崩溃。
在年中的时候,他已经给朝廷发过去增援请求,运粮运兵。
祖大寿和洪承畴都清楚,他们不能随意出兵,一旦出兵打不过清兵,就会丧失主动权。
这一次,整个蓟辽动了起来,大批的粮食物资从京师运出,直到锦州。
锦州、松山、宁远,这一条线进行大量屯兵屯粮,守将们都是一门心思的闭门不出,避免犯错。
祖大寿暂时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再次拿起桌案上来自京师的信,上面所写的物资已经在路上了。
“消耗也太大了......不能就这么被围住。”
目前锦州城里已经堆积了七八万兵马,这一天的消耗就是个天文数字、
别说是人吃的粮草,就是战马吃的豆类等物也储备不多。
信中还讲了兵部尚书陈新甲的提议,催促洪承畴和祖大寿尽快出兵,以缓解朝廷的后勤压力。
看到这里时,祖大寿忍不住嗤笑,心中暗骂蠢材。
清军这是摆明了就是要锦州,唯有坚守,耗不过一年,就两年,三年五年。
还有一队蒙骑悄然入寇,直奔山东。
此时,祖大寿不知该为朝廷该笑还是该哭。
没有人因为报仇而随意出兵,同样,蒙八旗也不傻,他们南下就是要搅乱朝廷,逼迫朝廷内乱,由此来催促宁锦出兵。
可谁能想到,守军视若无睹,没有对他们造成伤害就眼睁睁地放蒙骑一路南下。
做掩耳盗铃之姿,行事不关己之态。
九边明军这么不争气,倒是让皇太极刚准备好的一记铁拳打在了棉花上。
想到这里,祖大寿看向了桌上的舆图,手刚指向济南府,迅速又向东移,到了登州停了下来。
“登莱总兵,赵家军。”
他的眉头紧锁,总觉得朝廷未免过于好大喜功,他们常年和鞑子交战,岂不知鞑子野战之凶悍。
小小的一镇总兵,又是单独灭掉三千鞑子,又是围绞了六千蒙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