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真的晕了过去,多年的风尘历练,早已让我对世间种种迷药了如指掌。
那酒液,甫一入口,其间的异样便被我敏锐地捕捉。
我不动声色,以袖中早已备好的秘制解药,轻拂过手帕,悄然化解了那份危机。
目睹我“倒下”的瞬间,顾景天迅速起身,动作间不失礼节地向顾轻舟躬身行礼。
言辞间满是恭谨:“父王,儿臣已遵您之令,让母妃安然‘休憩’,此刻我们正可启程返京。至于回京之后……”
顾轻舟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回京之日,便是朕禅位于你之时。”
“儿臣叩谢父王隆恩。”
顾景天的回应中,虽不乏感激之情,但那眼底深处闪烁的,更多是对于至高权力的渴望与算计。
这一幕,如同寒冰刺骨,直透我心。
我未曾料到,我倾尽心血养育的儿子,竟将亲情视作攀登权力巅峰的阶梯,他的心中,已无半点为人子应有的温情与孝道。
原本,当他踏入这花楼,寻我而来时,我心中尚存一丝幻想,以为那是骨肉相连,终得团圆的预兆。
然而,现实却如利刃,将我最后的幻想切割得支离破碎。
原来,他此行,不过是为了那冰冷的王座,而非我这位母亲的怀抱。
既如此,我又何必再顾念旧情,对你们心存慈悲?
顾轻舟亲自将我抱至马车之内,而顾景天则迅速而有序地整理着行装,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片是非之地,重返京城的繁华与权力中心。
就在这紧要关头,门外传来了沉重的马蹄声与盔甲碰撞的清脆声响,箫远带领的精锐人马如同铜墙铁壁,将去路牢牢封锁。
我早就想到顾轻舟不会轻易放弃,所以早就让箫远守在附近,坐好了万全的准备。
“顾公子,这深更半夜,行色匆匆,是要往何处去呀?”
箫远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冷,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顾景天面色一沉,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自然是回京,尔等速速让开!”
“回京之事,我自然不会横加阻拦,但,”箫远话音一转,语气中多了几分坚决,“我阿娘,你们却是万万不能带走!”
言罢,他身形一展,手中长剑已出鞘,寒光凛冽,直指顾景天。
顾景天见状,亦是毫不退缩,剑光一闪,两人瞬间陷入了剑拔弩张的紧张对峙之中。
就在这时,我缓缓从马车中走出,手中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尖端紧贴着顾轻舟的脖颈,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顾景天,住手!”
我的声音冷静而坚定,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你若再敢轻举妄动,你父王的性命可就难保了!”
顾景天见状,脸色骤变,满是难以置信:“母妃,你……”
“我没有如你们所愿,被那蒙汗药所困,是不是很让太子殿下失望呢?”
我冷笑着,目光如炬,直视着顾景天。
我挟持着顾轻舟,一步步向箫远处靠近。
“顾景天,我从未想过,你会为了王位,不惜利用我,欺骗我,你可真是你父王的好儿子!”
我的话语中充满了失望与痛心,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切割着我们母子之间最后的情谊。
顾景天被我质问得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一步步走向箫远。
最后我走到箫远身边,将顾轻舟推回到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