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过来后第一件事,将黑诊所白无瑕和江父的对话录音调出来处理——
白无瑕:“六十万,一分不少。”
……
江父:“或者一千万,五百万也行啊!不能更便宜了,那可是我亲老婆!”
……
“下次我带我老婆来,您可一定要多加点钱……”
陪着江父唱完大戏后,白无瑕的瞳孔已经重新变回了粉金色。我坐在酒店电脑前,他便从身侧站上来,将手臂撑在电竞椅上,低头靠近,目不转睛和我一起看着电脑屏幕。
我将音频用短信形式发到了江母的手机上,顺便将江父赌博后用房产证抵押的证据附上。
白无瑕靠得太近,散落下来的及肩黑色卷发,已经能碰到我的侧脸,一举一动,搡得人心痒痒。
我微微往旁边挪了挪,因为之前激烈地情绪释放,嗓子还微微有些哑:“别靠我那么近。”
“为什么?”白无瑕抬起粉色的眸子,仿佛一下子就要看进我内心深处。
他还问为什么。
我一向自持高冷,却被迫当着他的面表演了一场“可云找孩子”的大戏……
我不要面子的吗?
我继续尴尬,摸了摸鼻尖:“哪那么多为什么?”为了不让气氛那么尴尬,我半真半假地调笑了一句,“怎么,你要去写《十万个为什么》?”
白无瑕轻笑了一声,却没有听我的离远点,反而更近了。
他伸手将电竞椅一转,我一下子被迫和他面对面。
我:“……”
白无瑕:“其实你不用觉得尴尬,无论多坚强的人都有难以自抑的时候,无论你自认有多强大,你都应该留下允许自己脆弱的余地,你不是铁打的,不要为此觉得难堪。”
死神大人虽然很一本正经地在安慰我,可我更尴尬了,因为随着他的话我逐渐回想起自己情绪失控时,涕泪横流、五官乱飞的场景,还有那些没头没脑、很疯很幼稚的话。
“……”
我想我应该是个死人啊,这样,我就不用这般坐立不安了。
社死中……
“别难过了。”罪魁祸首还在喋喋不休,“我一定不会嘲笑你。”
接着他便话锋一转,“不过我有个建议,下次你再哭的时候,控制好力气,不要再吹鼻涕泡了,因为我觉得伤心的场面最好不要出现这么幽默的事。”
然后他就再也忍不住,笑了。
“……”
当时我有吹出鼻涕泡吗?我本人怎么不记得?
我绝对没有!
他诬陷我!
……可是也说不准是我自己没发现啊。
他说的不会真的吧?
那场面还真的……蛮幽默的。
本来瘫着脸社死的我也难以自抑笑出了声,虽然我很快控制住了,但白无瑕立马就发现了。
他宠溺地揉了揉我的脑袋,“终于舍得笑了?”
我继续木着脸在键盘上敲字:“就知道是骗我的。”
小插曲到此结束。
白无瑕拉了把椅子在我身边坐下,我看他似乎有什么事要和我说,手中的动作停下:“怎么了?”
白无瑕凭空取出一张泛着金色光芒的白纸,上面用金色的字写着“死神服务客户评价单”。
白无瑕:“江逢生的时间所剩无几,你想做的也都做了,能不能给我一个好评啦?”
这张单子,其实在我见到白无瑕的第一面时就见过,那时我们之间的交易刚成立。
我答应他,只要他帮我回了江逢生,就给他在这张单子上签字。
可现在,我犹豫了。
我接过那张单子,看向白无瑕,笑眯眯道:“你能再给我仔细讲讲这张单子吗?”
白无瑕看了我一眼,似乎对我的这个要求并不意外,点点头。
“你应该记得我说过,按照常理,每个人生来都有一条专属自己的命脉,命脉的好坏决定了这个人一生的机缘,或富贵或贫穷,或逢凶化吉或祸从天降。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个人生来都会死。”
“所以一条命脉可能没有财神、月老、文曲星看护,但一定会有死神负责。需要负责的命脉太多,一个神应付不过来,于是后来,死神就从一个变成了一群了。接着为了区分死神的好坏,每一条命脉的主人都拥有了一次给死神打分的机会——你也可以看作是我们死神这个行业的内卷。”
这是我第一次认真听他说起这些,我听得有些入迷,但理智尚在,“可是,应该没有人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