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殿是王后所住的位置,到达殿跟前,一个长相端庄的女官看到肖青青,忙行礼,“表小姐好久都没来了,刚才娘娘还说想您呢。”
肖青青上前,亲热地拉着女官的手,女官是王后身边的大宫女,正七品。只见她身着一件淡青色裙衫,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肖青青不动声色地将一锭金子塞进女官手中,抿着嘴笑着,“就知道表姨会想我,这不就来了吗。表姨最近可好?”
女官突然有些感伤。
神情也有些沮丧,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
“还是咳嗽么?夜晚睡不安寝,白天精神不好?”
“是啊,王后娘娘自从大皇子死后便感染咳疾,主要就是忧思成疾,娘娘不愿让太医诊治,这病就落下了根。”女官露出几分难受,忠心耿耿的她见不得王后生病。
“将那些太医的方子给撤掉,那些药不仅不能让表姨的病治好,恐怕还会加重,尤其是方子里的甘草,表姨这是忧思成疾,心病还需心治。”肖青青眼里闪过一抹厉色。
女官迟疑地看着肖青青,没有王后的吩咐她不敢撤方子,可肖青青的语气那么坚定。
“本宫早就说过将药方撤掉,那些太医真是该死,没治好还耽误了病情,青青说得对,心病还须心治。青青,你来了表姨的病就好了一大半。”
一个柔婉的声音响起,一位宫装丽人站在门口。
她头戴镶嵌大东珠的凤冠,顶部盘旋着几只金累丝凤,缀满硕大宝石。
看起来十分华美高贵。
虽已年过不惑,可是王后的皮肤很是光滑,除了身形不再纤细,与三十岁左右的女子一般无二,气质更显高雅。
肖青青见了王后连忙行礼,又将两只手交替放在身前,眼眸微垂着,轻声道:“娘娘,太医还是不要杀得好,免得世人以为娘娘手上沾了血。青青有办法治好娘娘,娘娘只管放心。”
肖青青向王后的凤仪殿看了看,墙上果然也是朱红色。
朱红色里面是一层层朱砂。
肖青青装作不经意地道:“其他娘娘的寝殿是不是也是这种颜色?”
王后还在为肖青青刚才的话高兴,表侄女竟然说可以治好她的咳疾。病一直让她缠绵于病榻。
否则掌管六宫之权不会落到潘贵妃手里。
“是的,表小姐,凤仪殿最是讲究,用朱红色刷宫墙,可以与屋檐的金黄色琉璃瓦交相辉映,喜庆的寓意。”
“其他娘娘没有资格用朱红色,只有凤仪殿内外才配用纯正的朱红。”女官解释道。
表情带着一丝骄傲,胸挺得高高的。
朱砂的化学结构是硫化汞,色相主要为朱红色。肖青青在心中冷哼一声,果然,那也就是说王后的大皇子突然夭折恐怕也是这个原因。
果然是杀人于无形。
既然重生后她懂这个,就不能让王后的身体垮掉。
阳光斜斜地打在朱红色的宫墙上,像染上了一层鲜红色的血。
王后轻轻地拍着肖青青的手,一脸的慈爱,“刚才说能治好本宫的病,是真的吗?本宫就知道你有能耐,太医开的药没用,吃了后反而昏昏欲睡。”
“表姨治好了后还是像以前那样找太医,该吃药吃药,该咳嗽咳嗽,而且,关键时候还要看上去更重。”肖青青意味深长地来了句。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殿内的人。
刚才那个女官是王后出嫁前的侍婢,两旁侍立的几人也都是熟面孔。
可还是小心为好。
在宫里生活了几十年的王后并不傻,瞬即明白了肖青青话里的意思。
她若无其事地道:“反正也病了这么多年,本宫不在乎治不治得好了。”
肖青青从余光观察侍女们各自的神情。
有焦急不安的,有惶恐的,有看不出表情的……
“你们都退下吧,本宫这里不需要侍候了。”王后摆手道。
“诺。”侍女们弓着身子退下,大殿里只留下王后与肖青青。
“表姨,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只管开口。”王后看着肖青青那酷似肖母,自己表姐的侧颜在心中叹了口气。
她那可怜的表姐,当年在闺中冠绝天下的京城奇女子,因为表姐夫的直谏得罪了权贵,死得那么惨,出事后她去看了现场,太惨烈。
她为表姐求过情,可王上这次却坚决不听。
可怜了表侄女,年纪轻轻的就成了孤儿。
王后怜惜地看向肖青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