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他们离开后,元娘收回视线。
一转头,就看到宋青山担忧的视线。
微微一愣,元娘有些不解。
“夫君?”
她出声后,宋青山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不必自责。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这是....
他这是以为她心软了,所以在安慰她吗?
想通了这一点,元娘的心里一时间有点啼笑皆非。
她可不是那样毫无缘由,一味心软的人啊。
很多时候,她只是不想与人争斗,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是软弱心肠。
宋家那个大家宅邸,最早教会她的,就是冷眼旁观,才能明哲保身。
曾经的她也是天真无邪,真的就以为整个世界都如同她阿母给她撑起的那片天一样,澄澈又美好。
可是直到她有一次听到了她一位庶姐私底下的抱怨,她才知道。
她眼前的所有美好,都是她的阿母,在她的背后做凭仗。
听着那位庶姐还和生她的妾侍商量着如何要凭着她那愚蠢的善良来为她们博得利益甚至伤害她阿母。
自那天起,她就将自己的同情尽数收回。
她没资格,也没有能力去同情别人。
那些人,也不配!
不过这种话她也不会现在就说出来。
所以面对宋青山的心疼,她只是笑了笑,将身体的重量慢慢的倚靠了过去。
阿母说,女人呐,在合适的时候,就要做出合适的应对。
当实力不足的时候,最好不要妄自尊大,不可一世。
要不然,那后果,是极其惨烈的。
元娘不知道后果是什么,但是那时候她的阿母眼神实在是太过沉重,让她一时间也不敢去问是什么后果。
只是,她还是将她阿母的话,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回家的路上,宋青山说起了刚才她与廖大夫的话。
“将阿母的名字宣扬出去可以吗?”
毕竟她的行踪是要保密的。如果将元娘母亲的名字泄露出去,会不会被人追查到呢?
“没关系的。”元娘摇了摇头,没有多说。
毕竟,那是属于她阿母的秘密。
这种事,还是不要多说比较好。
她不愿说,宋青山也没有多问。转而说起其他事情来。
“那忤逆之罪,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点了点头,元娘回头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后,才压低声音再次与他说了起来。
“夫君你有所不知,当朝天子并不是太后亲生子,后来太后早逝,内廷一直有传言流出,说是,”
说到这里,她再次看了看四周。声音压的更低了。
“说是天子所为。”
这种朝堂秘事,宋青山这样的平头百姓哪有听说过,听到这里,也不由震惊。
但是随后,他脑子里灵光一闪,恍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但是那种感觉,就如同雾里看花一般,总是隔着点什么。
而元娘也还在继续为他解惑。
“这种流言传出后,当今当然震怒。当年内廷因为这件事,血流成河,不知死了多少人。”
“后来因为这事,当今就特别看重孝道。”
她说到这里,宋青山终于明白了。
没错,当今天子为了洗脱这个嫌疑,肯定就会特别的在意这一点。
上行下效之下,刘大运这事,可是完完全全的是在找死。
元娘也很是清楚这件事,说起来,神情也很是笃定。
“那位县令大人为了自己 的乌纱帽和性命,绝对会从重,从严,从快的处理刘大运这件事。”
依照元娘的猜测,这刘大运,怕是逃不脱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钱大娘就端着新做的野菜窝窝头过来了。
将野菜窝窝头塞给了宋青山后,钱大娘就一脸兴奋的拉住了元娘。
“元娘,你知道吗?那刘大运,被县官老爷判了斩立决!今天就要行刑呢!”
斩立决?
听到这个词,元娘只是眉头动了动。
虽然她已经猜到了这位县令大人会很重视这件事,毕竟之前都能配合追杀她的人在县城中布下陷阱等待她自投罗网,这位县令大人和京城那边的联系应该是比较多的。
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位县令大人会这么果决快速。
“这么重吗?”
那位县令大人的这一步棋,走的可不算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