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惨状

小五小六顿时喜出望外，因为叶轩不禁请她们吃面，甚至还买了十个馒头给她们，这在她们眼中无疑是绝世大好人。

说不定，会帮姐姐治病也不一定。

在小五小六的带领下，叶轩一路出了北门，立刻就看见一大片衣裳褴褛的人，散落在北城外的空地上。

这些人有的直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有的则试图进入城中，但是无一例外的被守城将士阻挡在城外。

真不知道，小五小六是怎么蒙混进来的。

官道两旁，也或坐或站或躺的围满了难民，只要见到出入城的人便会围拢上来，祈求施舍。

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推搡着头上插草标的干瘦丫头，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推销道：

“大爷要丫鬟不要？你看看我闺女十三岁了，洗衣做饭啥都会，只要一两银子您带走！要是您想的话，让她给你暖床也行啊！”

男人瘸了一条腿，一只眼睛也有些发白，似乎已经看不见了。

他身前的小女孩干瘦的厉害，像个骷髅；稀疏的头发像秋冬的野草般发黄，叶轩看着不像是十三岁，最多能有十岁的样子。

而女孩对于父亲暖床之类的言论毫无反应，甚至看向叶轩的双眼还透露着一丝渴望，似乎很期待叶轩真的能将她买下。

不等男人继续推销，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抱着个没动静的婴儿凑上来，朝不远处的一个窝棚努嘴：

“小哥像女人不？十文钱或者仨馒头，包你快活！”

女人和所有人一样衣着破烂，但似乎特意洗过脸，一张憔悴干瘦的面颊，依稀能看出曾经的姣好。

见叶轩不说话，女人将襁褓里的婴儿朝他送了一下，麻木的笑道：“饿的没奶，您就当行行好给一个馒头也行。”

然而叶轩分明看到襁褓中的婴儿脸色青紫，头颅随着母亲的动作无力的左右晃动。

叶轩忽然感觉左脚被什么东西抓住，低头一看，一个双目不用任何检查就能确证严重白内障的老太，正趴在地上仰头看他。

“可怜可怜我这老不死的，给口吃的吧！”

透过破烂的裤子，叶轩分明看见老太干瘦的腿上，已经腐烂生蛆了，一股恶臭不断飘散。

叶轩忽然感觉到某种东西哽咽在喉头，似乎要将他闷死。

就在他想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双手忽然传来一股力道，拉着他脱离了这群人的包围。

“大哥哥，您可千万不能给他们钱或者吃的。”

跑出老远，直到脱离了管道，身边只散落着一些躺倒在地，像是等死的难民时，小六忽然说道。

“为什么？”叶轩有些努力了半天，才从喉咙里吐出这句话。

小五接口道：“要是你好心施舍她们，所有的难民都会聚拢过来的！我曾今见到一个好心的老爷爷，给了她们一些银子，结果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所有人都在请求那个老爷爷的施舍，到后来，这些人就像是疯了一样！我们不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只是当人群散开之后，官道上就只剩下一个面目全非的尸体。”

“是啊！”小六面有惧色，“连身上的衣服也全都不见了，好可怜！”

叶轩漠然，不知道该指责这些难民恩将仇报，还是该嘲笑老者的善良。

其实双方都没有错，难民只是看见了生存的希望，有一个人愿意施舍他们，便想要抓住机会获得活下去的可能。

但老者身上的财物始终是有限的，当无法满足所有人之后，难民们那份即将到手的希望再次破灭，难免会变得疯狂。

追根究底，只有填报了肚子才能讲善恶。

没多久，叶轩跟着小五小六来到一片小树林，两颗树木中间用枯枝树叶弄了个顶子，四面用蒿草简单编了个围挡，就算是个窝棚了。

窝棚里，正躺着一个人，用布盖着脸。

叶轩原本以为两姐妹口中的姐姐，估计年纪也大不到哪里去，可是看身形足有十七八岁。

叶轩走到女子身前，揭开了盖着脸的破布，一张被涂满黑泥的脸出现在视线之中。

小五说道：“姐姐说过，我们女孩子孤身在外是很危险的，所以要用泥巴糊住脸。”

叶轩点了点头，女孩的姐姐说得对，否则一大两小的女娃娃孤身逃难，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心怀不轨之人。

同时也总算是明白，为啥两个小丫头脸上就像是涂满了奥里给一样，原来是有师傅教的。

伸手摸了摸女人的额头，一股滚烫的温度顿时吓了叶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