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兰花水粉的香气就扑鼻而来,与此同时,江雪落的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抚上了他的胸膛。
陈逸如遭雷击,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是什么情况?
老鸨虽然有个“老”字,但那不过是职业名称而已,要是放在穿越之前,三十出头的美少妇,哪里说得上老?更别说有些人还就好这口呢!
江雪落将他的手臂箍得邦紧,陈逸上臂外侧的三头肌位置,明显感受到了一道若有若无的柔软沟壑。这不算完,那老鸨伸出涂着豆蔻的指甲,还不住地在他胸前划来划去。
莫非冯千户和罗指挥使已经摆平了这边的常例缴纳之事?今天只是找我来走个过场?不对啊,人家那么大的官儿,会管这种不入流的杂事?
还是说昨天帮了那英国公的庶子,她这是被国公府的人敲打了一番,想要来对我示好?可国公府的人效率这么高吗?昨天才死了人,今天就让沐欣苑的人转性了?
亦或是……这老鸨是某个东家的禁脔?要做假象以便诬告我欺辱于她?然后再到东主那边诉苦,然后借势将我一巴掌拍死?可这处产业不是田大太监的吗?老太监也养外室?
转瞬之间,陈逸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但逻辑上好像都有点问题。倒是最后一个……好像还有点可能。太监虽然功能缺失,但是外面养几个用来看,好像也说得过去。
正在惊愕之际,耳边吹来一声黏腻腻的呢喃,更是让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小冤家~~~”
“停,停,停!”陈逸就跟一个弹簧似的,猛地跳了起来,江雪落反应不及,生生地摔在了坐榻之上,疼得“哎哟”一声。
“有话好好说!”
陈逸心头警铃大作,往后弹了两步保持距离,然后指着对方就呵斥道:“常例乃是锦衣卫衙门的例规!银子也不是我一人独吞了的!大家公事公办而已,你使出这种手段,未免也太卑劣了!”
对方还没爬起来,听陈逸一骂,愕然抬头:“陈总旗此言何意?我使什么手段了?”
这老鸨虽说姿色底子还在,但毕竟韶华已逝,额头上还是现出了淡淡的几道抬头纹来。陈逸此时已经无心关注这种细节,而是继续说道:“一月常例银不过几十两而已,你便要使出这种舍身污蔑我的花招?至于吗?”
欢场女子,自然没有什么清誉可言,“舍身”两个字更是无从谈起。不过江雪落还是听懂了这话中的意思,先是一愣,随即捧腹大笑起来。
这笑得有点儿夸张,笑着笑着还捂住了肚子,过了好久才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陈总旗的意思……是我为了不交那点儿常例银子,便故意设个圈套,让陈总旗你落下口实,以后再没脸过来收钱?”
“那不然还是为啥?!”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这少妇居然吟了句诗,但陈逸一时想不起出处,只见她坐起身子,慢悠悠地斟了两杯茶,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朝陈逸的方向推过去了一点,随即才长叹一声,然后说道:
“奴家自幼便在烟花之地长大,此生无福消受男女挚情。唯有多年前,曾与一人互吐衷肠……”
这女人一惊一乍的,不知道这突然又是发的哪门子疯,陈逸只是静静等着下文。
“直到遇见了陈总旗”,江雪落饮了口茶,才缓缓说道:“才让奴家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什……什么往事”,陈逸突然觉得有点慌。
“爱一个人,不就应该是奋不顾身,不应该就是令人头晕目眩吗?”少妇此刻的神情,完全变了个人,跟之前那锱铢必较的青楼老鸨比起来,居然没有一点相似:“总旗昨日一吻,奴家便情难自禁,欢喜得晕了过去。陈总旗……陈公子,你说,这是不是爱?”
陈逸:“……”
爱?爱你个死人头啊!
你是洗浴中心的妈妈桑,扮什么纯情党人设?
还没来得及反驳,对方的双臂又环了过来:“奴家见过的男人车载斗量,可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能让我如此动心!奴家自知与公子年龄相异,不说男欢女爱,连一席春宵也不敢奢望,但求公子无事能多来看看奴家,奴家便心满意足了!”
陈逸再次:“……”
动心,动你妹的心。那叫“颈动脉窦压力反射”!晕了是生理现象,不是动情了!
可这怎么解释?
他目瞪口呆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前世一名好友对自己说过的话。
那家伙是个如假包换的海王,除了硬指标过于达标,对两性心理也颇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