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如陈逸一般聪敏机灵,这个时候也只能张口结舌。
除了冯千户之外,其他众人都会心一笑,一个个的都是百户,比陈逸官职高了不少,居然都朝着他开始拱手:“英雄出少年,英雄出少年啊!这等难缠的人物,唯有陈总旗能妙手化之,便如一滩泥水任君揉捏!”
张百户更是嬉笑道:“方才哥哥我说错话了,还让陈总旗不要藏私?藏私个屁!这就算手把手教了老哥我,我等也是学不会的!就凭哥哥我这张脸,就没戏!”
其他几人更是过来打趣:“今晚便摆一桌酒水,让年纪不大、手段不少的陈总旗给哥几个好好说说,今日是如何将那老鸨拿下的?”
陈逸百口莫辩,被众人一边起哄、一边簇拥着走出了官厅,只有千户一个人没有跟着出来。
待所有人都走干净之后,冯开山才从座位上起身,转头来到了第二进的一处书房。
“罗大人。”
指挥使罗坚此刻正在书房之中,拿着一封信函,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
“冯千户,前面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禀罗大人”,冯开山躬身回道:“城郊有教匪的传闻,但如今还没有抓到人,暂无法确认消息的真伪。属下已经安排给那几个百户,让他们近日散出人手,尤其是扮作驿丞、行商等角的锦衣卫多方打探,不日应当便会有消息。”
“嗯,此事要抓紧。湖广那边白莲教闹得厉害,现在南直一方也多有风声出没。这留都要地,可万万疏忽不得。”
“属下遵令。”
罗坚想了想又道:“最开始是无为州、和县那边传来的消息,那边的千户所得尽快派人通知,万不可掉以轻心。尤其是二地靠近长江航路,万一……我是说万一,教案之事影响了湖广江西两省的漕运,那你我头上的这个……”
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看了冯开山一眼。
冯开山打了个哆嗦,赶忙拍着胸口发誓,一定能保应天上游漕运安泰。但说完之后,他见罗坚还是皱着眉头,便打算出言宽慰,没想到对方直接将手里的信函往前一递:“你看看这个。”
“这是……”接过信函一看,居然是从顺天府寄过来的?
没等冯开山发问,罗坚便说道:“朝廷又下了旨意,说要给那叫陈逸的小子升职。”
“又给他升职?”冯开山听了大惑不解:“这当上总旗才几天?”
“总旗?”罗坚哼了一声:“我查了他的履历,从投充锦衣、当个小小校尉开始,到现在也才两个多月。”
这种速度简直是骇人听闻,除了那些恩荫世袭的职位,一个看上去好像不怎么起眼的试百户,除了运气,还得功劳,不知道多少人熬了十年二十年都没熬到这个级别。
要知道这可是锦衣卫的试百户,不是那些官军卫所的试百户,无论是档次还是收入,都不能相提并论。
“上次升他为总旗,乃是在蕲州江边擒获了教匪一名姓魏的堂主;这一次,则是捣毁了潜藏在麒麟山麓的一处经营数年的白莲教窝点”,罗坚苦笑着摇摇头:
“也该他小子命好,据说是在王府卫的协力之下,又抓了一个堂主,好像姓任……而且此案又跟之前一样,乃是经三处禀告朝廷。知州衙门确认所言非虚,马彬又为他保举。更奇葩的是,甚至连荆王府的王府卫和长史司,也有证明陈逸功绩的呈文递上。”
“这已经是两个堂主,再加上近千名抓获的教匪,而且还保了荆王千岁的安危。平心而论,说句大不敬的话,仅仅给个试百户,朝廷已经很是收着了。”
冯开山听得是又恨又嫉,他一个千户可是苦熬了快三十年才当上的,现在人家才两个月就屡破大案,按这个速度……
随即他马上就想到了这几天的事情,他可是一直在给陈逸找茬,虽然没有能把那小子怎么样,可人家会不会记恨在心?
于是冯开山赶忙说道:“既然他是有真本事,如今朝廷又值用人之际,那接下来便用一用此人就是。”
这话是没问题,然而罗坚却一反常态,更是摇头苦笑不止。
冯开山迷惑之际,突然手里又被塞了一封信。
“这是我在京师的故友寄来的”,罗坚说道:“之前宫中重阳聚宴,他在宴饮之际,曾听到只言片语,说是相爷他……”
“相爷怎么了?”
“相爷他在私下闲聊之际,曾提到了陈逸的名字”,罗坚说道:“相爷他老人家说……‘我等圣教弟子,当敬鬼神而远之。儒者皆应避之不及,若是武人,不懂文墨,却也不应由精怪之言蛊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