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望舒这几句说得,似乎带着那么点火药味儿,听得旁人不禁侧目。
这时连诰命夫人,也就是前些日子过大寿的老寿星也忍不住望了过来:“舒儿,你可是有其他话说?”
“母亲大人,没有,女儿说的就是虫子而已。”
老夫人皱了皱眉头:“这深秋时节,哪儿来的虫子?舒儿你也是,弄出这么大一番阵仗,你那两个哥哥也真是闲着的了,居然跟你一起瞎胡闹。”
“二哥他啊,连着几日都没有出门”,张望舒看着母亲,调皮地一笑:“这几天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连爹爹都说,二哥是不是转了性子呢。”
这句话倒是显出了几分作用,可见张元德那货在国公府的风评有多糟糕。那家伙身为国公的二儿子,平时没人有那个胆子讥讽两句,不过这回是大小姐自己的开的个好头,那也怪不得别人附和了。
“你是说……”老夫人有些讶异:“元德为了驱虫一事,也在家中忙活?这倒是少见……听说还来了个锦衣卫衙门的,他是如何与元功元德他们认识的?一个天子亲军,却如此不务正业,真是稀罕的紧。”
张望舒笑着回道:“母亲大人,您忘了,此前寿宴之时,便是那锦衣卫救了女儿一命。人家还送了补气血、壮筋骨的丸药过来呢,这丸药还是人家自己亲手做的,如今怎么好说人家坏话?”
“就是他?”这下这位诰命夫人才明白过来:“都道锦衣卫均是些武夫粗汉,这懂调理气血、制备药材的,属实难得一见。莫非这军中之人,还要通晓医术?既然如此,待会老身还得见见他,当日事务繁忙,我没有来得及亲口道谢,反倒是失了礼数。”
三言两语之下,诸位女眷的讨论重心,就从驱虫变成了陈逸究竟是个什么人这件事情上,唯有那二十四五岁的少妇,也就是张望舒口中所称的黄姨娘,面露不豫之色。
这黄姨娘虽然辈分到了,却是因为张溶年纪太大的缘故。论年龄,她比张望舒也大不了十岁。
此时的她扭拧着纤腰坐在石桌旁的圈椅上,一条腿微微蜷曲,一条腿却伸直了搭在地面。
这坐姿就如同陈逸前世的女网红拍照一般,尽显那细软的腰肢和起伏的臀线。英国公可谓是廉颇不老,愣是从群芳阁将她赎身了回来。就是不知道,这一份令男人馋涎的美味有没有彻底吃个透彻。
二十四五岁,正是一个女人身材、皮肤和颜值的巅峰,国公爷平日里对她恩宠有加,所以仅凭着妾室的身份,如今居然也能跟老夫人和大小姐坐在一张桌子旁说话。
“世子他……该不会被那锦衣卫骗了吧?”黄姨娘轻哼了一声说道:“平白无故的,招个锦衣卫来家里干什么?我就听说,只有犯下大事,朝廷才会派锦衣卫……”
“眉妩,慎言!”话还没说完,一句话便被老夫人打断:“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
见国公正室发怒,原名眉妩的黄姨娘当即噤声,但脸上不满的神色越来越浓。她自从入府以来,就备受恩宠,连国公爷对她都没说过几句重话。她轻咬下唇,不忿地将头扭到一边,却看见了远处走来几个人影。
两个人很熟悉,正是元功元德兄弟俩,另外两人看上去就很是奇怪,一个年纪十五六岁的少年,还有一个一看便知道真实性别、却身着男装的高挑女子。
“陈公子,这是家母”,张元功带着几人去往府中女眷所住的厢房,正巧路过此地,见到母亲再次便赶忙介绍道。
陈逸一看这满屋子的女人,不由得心中就是一慌,当中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妪,衣着华丽、众星捧月,明白就是英国公张溶的原配夫人,马上上前几步,一揖到底。
“小子见过夫人!”
嘴甜肯定是没坏处的,叶淑怡当时对陈逸观感颇好,也是因为这货一见面就“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老夫人听了也是面露微笑,便将陈逸双臂托了起来:“好,好,谢过小哥相助了。”
“老夫人哪里的话,元德兄与我是军中同僚,平日颇有交情。他家里的事,就是我的事!”
这花花轿子人抬人,说几句蘸了糖一般的客套话,倒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好死不死的是,这货说话的时候,居然眼神一个飘忽,飞快地瞟了后面的张望舒一眼。
话没问题,不小心看一眼也不是多大的罪过。可是你说“他家的事就是我的事”的时候,瞅人家小姐干什么?
这不能怪陈逸不懂礼貌,任何一个男人,有美女站在旁边,谁能忍住不去看?
除非他老婆就拿着鸡毛掸子和搓衣板站在旁边。
条件反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