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人……看上去很是眼熟啊。
明明只是个最底层的婢女,做些洒扫的粗活,却有着跟身份相比、看上去特别违和的美貌。这也不难怪,如今的大户人家可跟二十一世纪的不一样,不怕小三上位、二奶偷家。婢女就算再是美貌,也不可能动摇正室的位置。
她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五官精致柔润,两扇唇瓣小巧粉嫩,柳叶一般的细眉微微弯曲,就像是工笔画上去的一样。
这名婢女跪在地上,罗裙的侧面布料绷紧,将丰盈的大腿展现得淋漓尽致,腰身在浑圆的臀部曲线衬托下显得格外纤细。视线往上,背脊挺直、双肩窄窄,看上去颇为瘦弱的上身,正面却又有一对稍微“不合时宜”的挺拔隆起。
陈逸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如果是看见的美女,那就另当别论。
相信每个男人都有这个“超能力”,没办法,DNA里带来的。
这名少女,陈逸在荆王府的时候就见过。而她也曾经让邱田邱百户得出了“若能一夕之欢,第二日肯定连刀都拿不动”的绝赞好评。
“你……就是白灵淼吧?”不知为什么,陈逸本能地就是觉得,对方必须叫这个名字。
张管事有些吃惊:“陈公子好本事!仅仅察言观色,便能猜中姓名?这就是两月前入府侍奉黄姨娘的婢女,我方才在老爷面前提过的那位。你!快快行礼,见过陈公子!”
“咳……”陈逸没有故弄玄虚,而是解释道:“那倒不是,我与这位姑娘,算是有过一面之缘。”
听到这句话,白灵淼粉白的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两手拳头紧握,双目直视面前的少年锦衣卫,眼中透出一股愤恨的杀意。
这天杀的家伙,先是坏了圣教在蕲州的大事,然后又设计擒获了魏堂主。听说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潜伏在王府的任堂主也是被他找了出来,自己身为圣女,被教主连番申饬,内法堂带来的谕令是一封比一封严厉。到了后来,浇筑甚至说……要剥夺自己圣女的位置!
白莲教圣女不是什么皇子公主,与“天生贵胄”四个字不沾边。从立教以来,这圣女一职均为教主亲自从孤儿之中挑选任命。在培养功夫、训导教义之后,还要放入民间多番历练,在取得能服众的功绩之后才算是坐稳了位置,然后……才有竞争教主之职的资格。
自己眼见蕲州事败,湖广的局面可谓是树倒猢狲散,万般无奈之下,便联系了南直教众,想要凭着圣女的身份再起一番局面。好不容易潜入国公府中,本想着站稳脚跟之后魅惑世子,待张溶老去让位之后,为圣教在应天府留下一份基业。
谁知辛辛苦苦的一场谋划,如今刚刚有些起色,竟然又一次毁在了这个姓陈的手里!
白灵淼此时算是万念俱灰,她在教中面对下属的时候可以说一不二,凭借的无非是圣女的威吓,还有辅助的迷药、洗脑手段。这种伎俩偏偏无知蠢笨的愚夫愚妇还行,可是……
这个锦衣卫看上去猴精猴精的,就一副完全不吃这套的样子。更别说对方还曾经展现过“神迹”了,自己的手段跟对方比起来,那不是小巫见大巫吗?
一想起陈逸当时在玄道宫的“浴雷渡劫”,她突然灵光一闪,又想起了对方坐在那板凳上的奇怪姿势。
为什么那个时候……他一去到铁笼之中,便自然地摆了个莲花坐姿?
他左手虚抱的手势,又为什么跟画像之中的无生老母如此相似?
当时无比荒谬的想法,却成了身陷囹圄的白莲教圣女唯一的救命稻草。
白灵淼心念急转,情知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此刻万难再逃出生天,便开口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的话:
“对!没错!人是我杀的!”
一言既出,周遭落针可闻。
院中静静等候的一干仆役都讶异地转过了头来,张管事更是惊愕地合不上下巴:“你杀的?”
“是,我杀的!”白灵淼紧咬下唇,眼神中的恨意渐渐被不甘和希冀代替,这种转变被陈逸看在眼里,更是觉得莫名其妙。
更莫名其妙的是……我还没有开始审问啊,你怎么就认罪了?这样让我很没有成就感啊!
陈逸眼中的白灵淼,只是当时荆王府戏台二楼杀人的嫌疑犯而已,后来又得知这女子跟一起逃跑的男子可能是白莲教教匪,但也就仅此而已。
既然是教匪,那潜伏在这里肯定别有所图;既然黄姨娘没有杀人的动机和证据,那这别有所图的人自然就会被顶到嫌疑排行榜的前面。
陈逸本来还准备好了一堆说辞,准备试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