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李大监,还有罗大人”,陈逸这会儿还没忘了把顶头上司罗坚捎上:“若是寻常作奸犯科,自然须刑案审断,而后定罪或充或绞或斩。然则此番情况特殊,乃是教案,故而属下有此一言。”
“教案?”刘大人见对方越扯越远,心头怒火更甚:“这金陵留都,曾是太祖龙兴之地,哪里来的教案?你若是继续如此攀附乱咬,后面没人保得了你!”
“大人,律令有云:若是不问来历,窝藏接引、容留,俱发近边充军。容留、潜住、荐举、引用及邻甲知情不举,并各门守卫官军不行关防搜拿者,各照违制律治罪。如事关重大,临时酌量办理。”陈逸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拱了拱手,小心翼翼地反问道:“此处‘酌量’二字,可还有效?”
“有没有效,也与你无关”,李公公也看不下去了:“这城中的都是良民,陈逸啊陈逸,你就算为求自保,也不能如此胡乱编排,更是跟‘事关重大’扯不上关系……”
“张忠贵”,李公公话音未落,却被陈逸突然打断。这个名字所有人都没有听说过,在场诸人均是一愣。
“张……张忠贵?”李公公问道:“这是谁?”
陈逸微笑着回道:“仓库的力工班头。”
“啊?”
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众人莫名其妙,没等发问,又听陈逸说道:“这张忠贵,除了是仓库的力工班头之外,同时也是……”
“白莲教二品教阶,品级天恩,职级为香主。”
“香……香主?”罗坚听了,声音有些打颤:“你是说,那被埋在仓库废墟之下的,有一名是白莲教的香主?”
陈逸点点头:“正是。”
“你可有证据?”
“张忠贵乃是城里人,既为香主,按白莲教教义,其家眷也须得入教。罗大人何不派人前去抓来,不就一问便知了?”
这种消息太过于惊悚,罗坚都不敢贸然下判断,不过看陈逸这小子信心满满的样子,好像又不像是在信口胡诌,正要招人过来下令之际,又听面前这小子吐出了三个字:
“吴传林。”
“吴……传林?”两个锦衣卫大佬,还有一个顺天府专程过来的太监,三人均又是一愣。
“惠安记粮号账房”,陈逸再道:“仍为白莲教二品教阶,品级天恩,为教匪在应天潜伏多年的内应。”
“这……这……”罗大人此刻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个不是香主?”李公公突然问道。
陈逸摇摇头:“吴传林此人,一直假借身份,潜藏于惠安记之中。平日行走诸多受限,不像力工班头一般来去自如,无力、无时、亦无地开办香堂接受烟火,仅为连接南北、交通内外之用,所以白莲教未将其任命为香主。”
“这些事情,你是如何知晓的??”刘大人终于是忍不住了:“莫非你在去往西城仓库之前,就已调查明白?”
实际情况当然不是,不过陈逸可没傻到老老实实承认,他点了点头:“启禀大人,正是如此。”
“那为何知情不报!?”罗坚作为顶头上司,这会儿面子有点挂不住了,直接就跳了起来:“若是提前告知,岂不是就能一网打尽?”
“罗大人”,陈逸笑道:“如今这……也算是一网打尽了吧?”
一句话让众人哑口无言。是啊,抓了这些钦定的教匪,肯定是不会给他们活路的,现在陈逸清洁溜溜地一下子把他们给全弄死了,好像也说得过去?而且……
“而且罗大人贵人事忙,怕是忘了”,陈逸接着说道:“属下仅有看监之责,缉捕擒拿,非属下分内之责。可属下既然知道了这些情报,为了对得起陛下的赏识”,说着说着还朝北面拱了拱手:“为了陛下,为了朝廷,为了大明江山,属下又不能置之不理,所以才出此下策,还望罗大人见谅啊。”
罗坚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当时那个看监试百户的职位,就是他跟冯开山两个人鼓捣鼓捣弄给陈逸的,现在人家倒打一耙,把知情不报的责任甩了个一干二净,这会儿能去怪谁?
可这小子似乎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样子,“刘子康”三个字又吐了出来。
“这个也是……那什么二品教职的匪首?”李公公一改之前的黑脸做派,脸上已经显出了期待的神色。
“李大监误会了”,陈逸答道:“这个就是个普通教匪而已,不过身份亦在应天府城内,一查便知。”
“还有没有?”
“王周……”
“成天一……”
“马根生……”
“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