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田、丁老三纷纷站起身来,紧张地看着陈逸。
这个时候万万不能自乱阵脚,陈逸盯着报信的校尉问道:“他们人在哪?”
“陈千户,他们都在知州衙门!钦差也在!”
众锦衣都看着自己,他果断地放下筷子,沉声道:“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步入知州衙门,陈逸一行人穿过密密匝匝的人群,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不安。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地上,却似乎无法驱散这衙门内的阴霾。
“陈千户来了!”随着一声通报,原本嘈杂的厅堂瞬间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陈逸。他身着锦衣卫飞鱼服,腰佩绣春刀,步伐稳健,面容冷峻,即便是心头发慌,也没有在表情上显露分毫。
曾省吾这位钦差大臣,早已端坐在堂上,面色凝重,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人心一般。他身旁随行中官李公公与知州陈彦如并肩而立,皆是神色复杂,既有震惊也有不解。
“陈逸,你可知罪?”曾省吾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回荡在空旷的大厅之中,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陈逸微微欠身,不卑不亢地答道:“卑职不知何罪之有,还请大人明示。”
曾省吾冷哼一声,将一份密信掷于案前,道:“孔威之死,你难辞其咎。此信乃其遗书,言你逼问甚急,致其心生绝望,终至自尽。”
陈逸上前拾起密信,匆匆浏览一番,眉头紧锁。信中言辞含糊,确有指摘之意,却无确凿证据。他心中暗道不妙,这分明是有人欲借孔威之死,将自己置于不利之地。
“大人,此信言辞模糊,难辨真伪。孔威之死,或有他因,卑职实难背负此等罪名。”陈逸将信放回案上,言辞恳切。
曾省吾这一番作态,也不过是演给众人看的而已,见陈逸如此辩驳,便道:“陈千户,你言之凿凿,然孔威遗书在手,字字泣血,岂能轻易置之不理?你身为朝廷命官,理当以身作则,而今此事涉及甚广,非但关乎你一人之清白,更牵动武定州乃至朝廷之安稳。”
陈逸闻言,心中虽有千般委屈,面上却更加恭谨,拱手道:“卑职自知责任重大,绝不敢有丝毫懈怠。然则,孔威之死,疑点重重,恳请大人容卑职详查,以还真相于天下。”
此时,李公公轻咳一声,插话道:“陈千户言之有理,此事确需谨慎处理。曾大人,不妨给陈千户一个机会,让他限期查明真相,以证清白。”
曾省吾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道:“也罢,本官便依李公公之言,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内,你若能找出孔威之死背后的真相,本官自会还你一个公道;若不能,此番南下坏了陛下和朝廷的大事,那就休怪本官按律严惩了。”
侍郎大人也是迫于无奈,如今群议汹汹,知州陈彦如等人更是有兔死狐悲之感,让他不得不先对陈逸摆出如此作态。
再说就算孔威贪赃枉法,而且证据确凿,那也是三法司升堂审案之后的事情。
该罚就罚,还有一层含义,是该罚才罚。
朝廷官员无论犯了多大的罪,最后都要以律法明正典刑才对。
如若不然,又置朝廷法度威严于何地?
就算孔威不是陈逸杀的,如果真的坐实了他自杀就是因陈逸逼迫而死,那后面可就有得说道了。不光是陈逸本人,连曾省吾这个带队的飞检领导,一样要因为办事不力吃到朝廷的挂落。
侍郎本想让陈逸自证清白,后来一想这种事情好像比证明有罪还要难,于是才说给三天时间予以缓冲。
这几天就得抓紧一点,须得动用钦差身份给出的权限,拿到孔威枉法的证据,这样就能稍微减轻一点陈逸的罪过。这一招无非就是围魏救赵,只要能证明孔威真的该死,那一切都还能够有所转圜。
没想到陈逸这小子一点也不领情,听到钦差大人说给三天之后,当即就要求前去检查死亡现场。
这下曾省吾脸上的表情就有点不好了,本官是在帮你想办法!你还在这咋咋呼呼的干什么?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是吧?
陈逸像是没有看到领导的脸色一样,转头朝众人问道:“请问,是谁发现孔将军身死的?”
一名把总模样的汉子站了出来,这人之前在分巡道仓库的时候陈逸就见过,是孔威的一名亲信,名叫李铎:“是我接到孔家家眷告知,才知道孔将军死的!”
“家眷?”陈逸接着问道:“既然是家眷先行发现,可否由将军带路,容我等一看究竟?”
李铎明显不想答应对方的要求,不过既然有命案发生,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