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逸步入阴暗潮湿的县衙大牢,两侧的火把摇曳着微弱的光芒,映照出王知县憔悴不堪的脸庞。
王学岭被绑在刑架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
“王知县,”陈逸的声音在空旷的大牢中回荡,“你曾是百姓的父母官,如今却沦为阶下囚。你可曾想过,这一切都是为何?”
王学岭不明白,都到这种时候了,对方为何还要以官职相称,如今看来,恐怕讥讽的意味还要更多一点吧?
他微微抬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却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陈逸的眼神锐利,他缓缓踱步至王学岭面前,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王知县,你或许认为沉默能保你一时平安,但真相终将大白于天下。”
王学岭的身体微微一颤,但随即又恢复了那种空洞的表情,仿佛已经放弃了抵抗。“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不,多说无益的,是你的狡辩和隐瞒。”陈逸冷冷一笑,转身对身后的丁老三和邱田等校尉下令,“将县衙的胥吏书办等人,全部抓起来审问,一个不漏!”
随着校尉们的应声而动,大牢内顿时一片忙碌。不久,几十名面色苍白的衙役、书办和幕僚被押解至陈逸面前,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拷打王学岭没有用,因为他只是杀害李叔的当事人,而不是杀害叶一飞的当事人。
上任知县已经调任,陈逸也没那个资格调动全国资源,去捉拿一个异地的官员。他毕竟只是一个锦衣千户,不是皇帝。
但拷打这帮胥吏就不一样了。
所谓“流水的知县,铁打的胥吏”,大明朝的官是流官,是中央朝廷为了避免尾大不掉制定的政策;而这些胥吏,也就是地方行政机构的底层办事人员,却是世袭的。
知县一般任期都不会很长,一任算三年吧,再加上在吏部来回的时间,中间还得有县丞助理,或者府上代理的时间,也就两年半左右。知县一茬茬的换,胥吏一代代的传,有什么事情,当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肯定最为清楚。问他们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些衙役的小头目肯定对那桩陈年旧事了如指掌,陈逸也不废话,当即就在县衙大牢的门前空地架起了几个木头架子,面前的桌子上则放了一堆看上去就让人想尿尿的、闪着寒光的金属器具。
那些木头架子,棱角分明,被牢固地固定在地面上。闪着寒光的金属器具,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细长如针,尖端锋利,仿佛能轻易穿透人心;有的则宽大厚重,表面布满了复杂的纹路,每一道都似乎在诉说着过往受刑者的哀嚎与绝望。
这些器具被整齐地摆放在一张宽大的木桌上,周围散落着几盆清水和几块干净的布帛,看似是为了清洁之用,实则更添了几分冷酷与无情。
“本官来自北镇抚司”,陈逸背着手从众人面前经过,声音不大,但能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楚:“来此地是为了调查一桩旧案。如今……已有了些端倪,还须诸位配合一下。”
这帮子书办、隶役面面相觑,心头都冒出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本官听说县衙中人,亦有一番审问拷略的技巧”,陈逸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语调:“今日到此宝地,那当然得切磋切磋了。来人呐!”
“属下在!”众锦衣校尉齐齐应道。
“先来三份刺心琵琶,试一试诸位的成色。”
“刺心琵琶,非是寻常之物,乃我北镇抚司秘传之刑具,虽不及酷刑榜上那些骇人听闻的手段,却也足以让意志不坚者肝胆俱裂。”陈逸的话语如同冬日寒风一般,听得人心头发紧。
“不过,本官也非嗜杀之人,若诸位能如实相告,助本官查清真相,自可免受皮肉之苦。但若有人心存侥幸,企图隐瞒或误导,哼,那这些刑具便是尔等最好的‘老师’。”
言罢,陈逸轻轻一挥手,两名锦衣校尉迅速上前,从桌上取过那几件看似简单实则暗藏杀机的金属器具。其中一人手持细长如针之物,在烛光下轻轻一晃,针尖便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光芒;另一人则捧起一个形似琵琶却又布满倒刺的器具,每根弦上都挂着细小的铁钩,一旦触碰肌肤,定是撕心裂肺之痛。
“现在,本官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谁先开口,谁就能得到从轻发落的机会。”陈逸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雷鸣般在众人耳边回荡。
随着陈逸一声令下,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那些被押解至此的胥吏、书办和幕僚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