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萧珣,常年驻守边疆,年前便在归来路上,一走便走了几个月。
定王有两个毛病,一独断,二路痴。
如此一来,他竟带着人在山中兜兜转转了几个月都不曾出来过。
若非粮米近绝,他恐怕还要再绕上几个月。
“哈哈哈…关外全是沙漠,哪有多少林子?我都好久不曾走山路了。”
定王萧珣长得人高马大,皮肤黝黑,眉目英俊,端的是一位豪气男儿。
他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美人,大手一挥将人带到腿上,“来来来,见过你们嫂子!”
那美人高鼻深目,肤色极白,一看便不是中原人。
她瞪了定王一眼,又掐了一把他的大腿肉。
定王疼得嗷嗷直叫唤,她却站起身从容地向萧琰萧瑧行了个礼。
萧珣摸了摸鼻子,心说自己的脸算是丢尽了。
可总有人比自己更丢脸。
“哈哈…无垢,灵鉴,你俩去看过妹妹没有?”萧珣得意地起身,“父皇母后都一把年纪了还能生,真是老不害臊。”
异域美人冷笑:“有些人年纪大了还能生,有些人而立之年险些马上风。”
“嗳嗳…那不是洗冷水澡洗得嘛…”定王又开始摸鼻子,“孤是糙人,哪里晓得不能用冷水…”
原本打算要离开的萧瑧突然应下了。
“我陪大哥一起去。”他说。
兄弟三人来到显阳殿外,温女史正指挥宫人里里外外地搬运物事。
皇帝下罪己诏后,自觉无颜面对臣民,趁着监国令还未撤回,所幸命太子萧琰继续代其摄政,自己则与皇后同去皇家别苑华林苑养老。
女史见了他们后行礼,笑着说:“三位殿下是来瞧小公主的?陛下和娘娘都在。”
三人同进显阳殿。
小公主刚喝完奶,正仰面呼呼大睡。老来女尊贵,便是三个哥哥来也要噤声。
三人围着看了一会儿,皇后又让奶母来将小公主抱走了。
“星仪呢?”自打皇后知晓李星仪是成璧的女儿之后,最惦记的便是她。
萧瑧答:“星仪已经与慕容枭和小王叔一道去了馆陶,打算将成璧姨母坟茔迁至徐州与岳父同葬。”
一直沉默的皇帝开口,问:“朕听闻慕容达被收押后,慕容枭已与横波重修旧好。他是否有在京建府的意思?”
“不知。”萧瑧摇头,“若想留下,自然会留下。”
皇帝叹了口气,正欲离开。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萧瑧突然叫住了他。
定王转过头,见萧瑧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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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政全权下放太子,帝后退居华林苑。
太子本意打算令简王辅政,未料一向倾心权势的简王以“尊不配位,恐难以服众”为由婉拒了太子提议。
将父母合葬后,李星仪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元京。
最近她总是很不安,自打萧瑧击鼓之后,他便越发沉默。每每午夜醒来,她身边总是空荡荡的。走出去后才发现他一人站在月光下,就像一只孤独的幼兽正在细细地舔舐伤口。
起初李星仪还能走过去抱着他劝慰一番,可日子一长,她就怕了。
“殿下得了心病。哪怕小姐对他再重要,可在他心中,依然过不去自己的那道坎。除却他自己,无人能医。”赵老这样说。
李星仪也曾寻过蓝清让。
“金乌折翼,王者铩羽,殿下少时出入朝堂受千万臣民跪拜,自那件事后,无事闭门不出。心中有结,自然抑郁。”蓝清让道,“不过,殿下机敏过人,恐怕他已有了解决之法,只是迟迟未能去做。”
解决之法?
李星仪每每问萧瑧,他总是长叹一口气,接着将她拥进怀中,用尽全身的力气。
他抱得越紧,李星仪便越觉得他同自己离得越远。
起初她会想着带他走,走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简王的地方去。可她渐渐明白,这是自己的解决方式,不是他的。
这次她决定尊重他的意愿。
“灵鉴,别这样…”李星仪流着泪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不好?我等着你。一年、三年、五年、一辈子,我都等你。”
李星仪说罢,便感觉到自己裸着的肩颈上渐渐湿了。
“好。”他说,“等我。”
此夜极尽气力地缠绵,或许是知晓要分别,平日里端庄持重的王公淑女也成了浪|子荡|妇,需求无度地索要着彼此。
李星仪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