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么好的东西,云珠……云珠不值得,小姐吃……”
云珠靠在宋歌耳边,撑着力气,嘶哑着声色。
那药丸入口极化,宋歌未察觉形状,那东西已经在自己嘴里化成虚无,消失了。
她看着云珠,一时,失魂般的发愣。
云珠没吃药丸,在当初自己给她的时候,她便不打算吃。
“小姐,云珠没用……还是没能送你出去,小姐……”
云珠声音破碎,额头的汗,渗入宋歌衣衫,热气熏得宋歌心脏被人攥紧,使劲揉捏的疼。
她摸了把眼泪,放下云珠,转身对着杜夜,如同行走样一路跪到他跟前。
“杜夜,放了她,是我错了,我错了,我来找的云珠,云珠什么都没做。”
“我求求你,不要再摇这个盅了,云珠会死的,云珠会死的!”
宋歌伸手去夺那个棕色黑亮的药盅,杜夜却扬手躲开,递给身侧的一个锦衣卫。
“接着摇,别停。”
宋歌扑过去抢,却被杜夜抓住衣领,按在地上。
他低着头,盯着她的泪,眼底有兴奋与恼怒交杂。
杜夜指尖沾了沾宋歌的泪水,另只手掌用力将她按住:“宋歌你为什么觉得只要你恳求,我就会答应?”
“知道吗,这个蛊虫给她带来的疼痛不及我在多年前被你折磨的千分之一。当时你怎么没这样心疼我?”
他声色有种近乎绝情的冷漠,他被困在过去,完全不顾宋歌的心情。
锦衣卫后的竹忪悄然把握紧拳头,他觉得这样的殿下太异常。
杜夜喜欢宋歌这件事,竹忪看在眼里。
他觉得这份感情里深沉的喜欢和你难舍的痛恨,交织在一起,导致殿下一见到宋歌就失控。
若是殿下也想得到宋歌姑娘的真心,那是万万不能杀了她的婢女的。
如今杜夜却被过往的伤痛和嫉妒蒙蔽了双眼。
竹忪想要上前提醒,却听见院子内响起云珠凄然的叫声:“小姐你不要求那个畜生,云珠对不起你,下辈子再来找你……”
这哀鸣的嘶吼在院内回转,撞到墙壁后再次弹回每个人的耳内。
宋歌回头,阳光忽然变得苍白,草地、树木都没了颜色,只有门前躺着的云珠,静悄悄的仿佛睡着了,鲜血从她的口中流出,蔓延到地面上,形态像春天细细浅浅的溪流,颜色确实凸异的红。
她松开杜夜衣服下摆,在原地愣了片刻,站起来,走过去。
宋歌知道的,云珠常在她耳边说,要一辈子陪着她,这个丫头最是关心疼惜她,不会先丢下她离开的。
“是我错,小姐错了,不该自己拿主意,把你送走的。我不催你走了。你看看你,怎么睡在地上,地上凉,我带你回寝宫。”
宋歌用衣袖把云珠嘴角的血迹擦干,把她背在身上。
“对不起,都是小姐的错,我回来这么久,都没带去你寝宫看看,一直让你住在这个小房子里。你别怪小姐,我这就带你去看看。”
“宋歌跟我回去换衣服,登基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
杜夜拦住宋歌,站在她身前。
方才那刻,他确是失了理智,想着宋歌要再次离开自己,要逃出去,他便遏制不住心魔,要让她深刻感受到离开自己只有痛苦,没人能带走她。
冷静下来,看见云珠的尸体,他心里也悬空了一块,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语色竟会有丝颤抖。
抬起头,宋歌眼底澄澈,阳光照亮她清透的眸子,平淡得毫无情绪,又似乎雾气蒸腾,隔开了与他人眼神的交汇。
“我不去大典,云珠睡了,我要回去,把她放在床上。”
她说完,毫无情绪地绕开杜夜。
“宋歌……”
杜夜转身,看见宋歌回头发愣的侧脸,嘴角的话,竟然生生咽回去。
他觉得心脏那个位置一阵钝痛,看着宋歌,他心底没有来生出种空虚的仓皇。
怕抓不住什么,怕终究会失去什么。
见他不说话,宋歌抿着唇,掉头,背着云珠慢慢往自己寝宫的方向走去。
云珠身上流落的血液滴了一路,宋歌撑住她腿部的手已经被染成红色,杜夜立在原地看着宋歌的背影,胸口气闷,堵了团长满荆棘的棉花。
他拿过锦衣卫手上的药盅,放在手心,只是一瞬,那药盅便化为粉末从他手心中落下。
里面的母蛊重见天日,遇见人便往里面刺,顷刻便钻入杜夜手里。
“殿下!”竹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