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莱听见那句话后,不免得捂嘴笑了声。
马大三起初问得清楚,他才是该为此事负责之人,但为让村民能全心全意地帮助,他说了谎。
此时,两个东瀛人的问题就不再是他的问题,而是整个村共同面临的问题。
他成功淡化了自己的责任。
这套人物塑造很经典,没有坚持伟光正,道出人性最后那点不为人所知的晦涩。
“我喜欢这类人物,”他呢喃,“这主角不讨喜大众喜欢,但绝对讨委员会们的喜欢。”
“我倒是喜欢那位疯、疯七爷。”墨菲回想下这绕口的名字,低声同他交谈,“那句话很有力量,与出场所有人物的态度都截然不同。”
他还注意到了个细节——在疯七爷怒骂鱼儿时,鱼儿担心疯七爷控制不住情绪,特意把挂在房梁的散弹枪拿远。
这把散弹枪会派上用场?会被导演巧妙地用在什么地方?
耳边响着两人的对话,尾崎龙也没有插嘴,继续观看。
既然杀不得,就只能把人留下,年三十那晚安然无恙送回,也就万事大吉。
五舅老爷特意交代村民二脖子,切勿把事情告诉他那嘴松的母亲八婶子。
“她那嘴,不严实。”
“我把这事烂肚子里,中不?”
审讯两人也由五舅老爷带头处理,经过盘问,两人分别是日本军官花屋小三郎跟翻译官董汉臣。
董汉臣由从文华扮演,这位戛纳影帝前脚还是蒙受不白之冤的幼儿园老师,现在就变成二鬼子。
董汉臣极为惶恐,花屋小三郎却愤愤不平。五舅老爷追问花屋罪行。
“杀过华国男人没?强奸过中国女人没?”
“当然,我来中国就是要这样。”花屋愤怒回应。
董汉臣看着他,转头翻译道:“他说他刚来中国,没见过中国女人,没杀过中国男人,他是个做饭的。”
……
“这处理方式很有意思,”墨菲笑了笑。
底下的字幕给了翻译,他们能看懂东瀛军官的话,同时也能看懂翻译的传话。
村民们隔着层白布审问,里面的人只能看到隐约的身形。
从摄影视觉上看,有种薄纱拂过雕塑的轻盈感,但以俘虏的角度看,又有被巨大阴影笼罩的不安感。
为了不让花屋的激动情绪惹恼村民,董汉臣把日军的叫嚣之词全部变成了求情致歉。
除了两人的身份背景外,马大三更加关心那个把他们送来的“我”究竟是何方神圣。
“听着,你们跟我说说,‘我’是谁啊?”
“您?这您可把我难住了。我哪儿知道您老是谁啊。”
“不是我,是抓住你们的‘我’。你就说吧,是谁把你抓来的吧。”
“我要知道是谁,我就不能让他们抓住了。”
审讯本为“我”所要求,五舅老爷几人本想点到为止,起身时却被董汉臣误以为死期来临。
“先别动手!我还有好多事情要交代!”董汉臣喊道。
“杀了我吧,我不怕死。”花屋小三郎用东瀛话喊。
“只有一支小队,五挺机枪!”董汉臣继续。
“你可以杀死我,但不能侮辱我们。”花屋小三郎愤愤不平。
“九台电话,两个话匣子。”
“我决不投降,绝不背叛祖国。”
“粮库一个,弹药库一个。”
“我们会胜利的,天皇万岁!”
“还有十四匹洋马。”
“快开枪吧!”
“交代完毕。”
……
一段有点类似贯口的对话讲完,墨菲和雪莱都看得很开心,嘴角不自觉地翘起。
尾琦龙也却沉下眉头,他曾拍过那个年代的电影,对当时军队的情况相对清楚。
一支小队,孱弱的后备资源,驻扎在挂甲台的日军已经日薄西山,实力大减,再配合上1945年的时间点……
这或许会成为导演叙述的重要一环。
村民并不在乎他们交代的内容,只把审讯当做任务交差。
此后两人被关在地窖,一旦日军经过村子,两人就大声呼救。
但马大三发现,因为军队奏乐跟军舰轰鸣,无论多大声音都会被无情掩盖。
马大三也就任由花屋求救,但到了董汉臣嘴里,就成了马大三鼓舞花屋坚持不懈的激励,可花屋满脑子只有宁死不屈这一个想法,为此不惜撞柱明志。
但一次撞不死,遭殃的也就成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