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来龙去脉,观南只有一句评价。
“精神病儿童欢乐多,别去养老院,去幼儿园吧。”
这四个人对不起自己的年纪。
三个用而立之年形容都过于年轻的人,居然对这么个无聊问题纠结来、纠结去。
林风眠作为本该理智的中间人,竟然也没有察觉到问题。
一时间,观南竟不知道是他脑回路有问题,还是这四个脑回路有问题。
“也、也不能这么说,”林风眠磕巴辩解,“要是没有这么一遭讨论,我们怎么知道以你的成就,居然连个毕业证书都没有拿到。”
观南深呼吸一口。
“首先,没有拿到的毕业证书是博士毕业证书,这跟没有本科毕业证书是两回事,你们别混为一谈。”
劳什子没有毕业证书先拿奖杯,都是假的!假的!
林风眠拆台:“27岁的博士也很了不得啊。”他甚至进一步感慨,“早晚有一天,你会成为被人感叹‘啊,这导演居然还活着’的一份子。”
跟每个明明还活着,却每次登场都要被问——啊?他居然还活着的著名文人一样。
他坚定地相信,观南早晚也会迎来这么一天。
“……”观南幽幽反问,“这难道是什么好形容词吗?”
林风眠理直气壮。
“怎么不算呢?只要你坚定地相信这是个好说辞。”
观南拒绝跟这货继续贫嘴。
三日之后,毕业典礼如期而来。
观南早早乘坐直升飞机,赶往学校。
林风眠作为特邀嘉宾,厚着脸皮蹭上去。
他打扮得特别得体,灰西装、黑皮鞋,头发用发胶捋上去。
用他的话说,“锦衣夜行宛如富贵不归乡!我不能成为本场最受关注的崽儿,也必定要成为本场最靓的崽儿。”
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还没有忘记嫌弃地看眼观南。
他打扮得很……灰色卫衣、蓝色牛仔裤、踩着双厚底运动鞋。
“毕业典礼穿成这样,你心可真大。”
观南但笑不语。他拿今天的毕业证书作保,对方肯定要后悔。
果不其然,林风眠后悔了。
因为有个很严肃的客观性问题——燕影附近没有停机坪。
于是,两人在三条街外的酒店下飞机,被迫步行赶往燕影。
这个时候,运动鞋的优势便出现了。
观南健步如飞,林风眠呼哧带喘。
“等、等等我啊!”林风眠急急伸手,“你别走那么快,我脚疼、脚疼!”
皮鞋是种不太擅长疾行的鞋类,指望它可以像运动鞋般迅速且舒服,皮鞋会跳起来跟你一巴掌——大白天做什么梦?!与其指望我,不如指望自己可以当个王牌特工!
两人一前一后抵达校园门口。
今日的校园非常热闹,不能说是非常热闹,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快活的笑容。
有人是庆幸终于从地狱中解脱,有人是庆幸再也不用掏学费,也有人单纯是庆幸——
“我的乖乖,终于又见到你了!”
阔别多日,观庭兴奋地抱住儿子,并开始连绵不断地输出。
“我的宝贝儿子,真是好久没有见。哎呀呀,你最近好有名的呀!我之前在非洲追野牛,夜晚还有人露天播放你的电影。我当时就跟他们讲,这是我宝贝儿子拍的电影,但是没有人信。等一会儿咱们合影,我必要证明这一切。”
明明姐弟俩人都不是话痨,老爸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话痨。
如果没有人制止,他可以说一下午。
“我跟你讲非洲野牛的肌肉线条好棒,真应该用摄像头录下来,倒是也分配给我们一位纪录片的摄影师,不过那家伙拍照片的水平可真烂,糊得那叫个一坨……宝贝儿子呀,你没有兴趣跑去非洲拍点东西。瞧瞧那草原,瞧瞧里面的动物,绝对能触发——哎呦!”
这番安利还没有说完,便被两双手打断。
两手纤纤玉手,一左一右拉住他的耳朵。
樊曼云:“亲爱的,你在这里对宝贝说些什么呢?”
观箬:“老爸,别怂恿小弟去危险的地方喂!”
观南稍稍往后退。
他之前便说过,在他们家老妈和姐姐处于食物链的顶端。
作为拥有美貌娇妻和有出息子女的、足以让同龄人大骂一百句“好个幸福狗贼”“这是科幻文学”的老爸,一贯是本食物链的基层。
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