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不受欢迎是单纯的嘴臭。

在此刻此刻，观南完全明白这一点。

因为淡定如他也有一拳头砸在对方脸上的冲动。

“……有些人张了嘴，还不如不长。”他咬牙切齿，拳头已然握紧，蠢蠢又欲动。

李如一死命拉住他，“别冲动，千万别冲动。”他小声劝说，“至少别当众揍人，咱俩可以半夜跑去套麻袋。”

“……”

好烂的主意，但莫名地无法拒绝。

是呀，谁能拒绝半夜套别人麻袋的快乐，谁也能拒绝半夜三更套个嘴贱蠢货麻袋的快乐？

别说是他本人了，就连麻袋也要快乐。

当克莱夫的好友赶来，就看见被挑衅的观南和好友对视一笑，两人的脸上都挂着令人胆寒的笑容。

好友心肝一颤，拉着克莱夫赶忙往后退，同时也主动替他道歉。

“对不起，请你们原谅克莱夫，他是喝多了在发酒疯。不管他说了什么，那都绝对不是真话。”

“真的吗？在我看来，这无疑是酒后吐真言。”观南很冷漠，“没想到克莱夫导演也是位种族主义者，真不可思议，明明他参奖影片是部讲述黑人英雄的人物传记片。”

当种族主义和黑人出现在同一句话中，别说是附近看热闹的普通人，就连喝得醉醺醺的当事人都噌地冷静下来。

“你、你说什么？”克莱夫磕磕巴巴，“你不要凭空诬陷别人！我从来不是种族主义者！”

哪怕他是个种族主义者，再给他一百万个胆子，他也不可能承认。

原因很简单——黑命贵！！

观南扣扣耳朵，故意装出很困惑的样子。

“可你刚刚分明是这么讲的啊。”

“我指的是华国文化不行！”克莱夫铿锵有力地回答，“一个五千多年的古旧文化，怎么能在五千后迸发出全新的活力？！时代在进步，某些东西该进垃圾，最好赶快进去，别留在外面碍眼。”

这话说得太难听，气得李如一握紧拳头，轮到他想将拳头砸在那张傲慢的白人脸上了。

观南却伸手拦住他。

“是呀，五千年的文化时间太长了，万万不如你们灯塔国，”他非常谦虚，“不知道你们的历史有多少年呢？五十年，一百年，还是一百五十年？”

“用华国一句古语来讲，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区区两百多年历史的国家，历史上薄得两三分钟便能翻完，有何资格评判一个五千年大国？”

他的眼神很冰冷，“顺带说一句，我们国家历史未曾断续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在这五千年里，我的国家从来没有下过牌桌，而你的国家刚上牌桌没多久，适当性地保持谦卑吧，后来者。”

他很少说这么一长段的话，每一句都仿若刀锋般，克莱夫被隔得面皮通红，却不依不饶。

“哦，那你下一步还打算拍这类从古董里翻出来的玩意？”

“对，不光要拍，还要拍得更古早些。”观南冷冷回复，“如果你有意见，请务必憋回去。因为你的意见并不重要。”

克莱夫被噎得喘不上气，好友也被噎得捂脸自闭。

“克莱夫，别说了，本来就是你主动挑衅，继续说下去，会显得你很不值钱。”

克莱夫一把将人推开，“不，”他摇晃两下，“我赌他拍不好，哈哈哈……”他放声大笑，“我倒要看看他的下部影片会烂成什么样，咕噜噜……”

他举起手里的酒瓶一饮而尽，然后“扑通”脸朝下砸在地上。

现场安静到没有任何响动，也没有任何人敢说话。

“妈的，最烦装逼的人了！”李如一低骂声，这家伙躺得倒是痛快，反而是将观南装了进去。

获得奥斯卡最佳导演奖之后的第一部电影肯定要精挑细选。

这家伙这么一逼，再加上观南那句随意说出的框定话题，给众人本就予以重重期待的下部电影增加了不该有的关注度。

此刻，李如一像多次经历分行李回家的猴哥般，只敢大喊一声——“烦死啦！”

“？”观南歪头，“你忽然发什么癫？”

此刻，两人已经坐上回国的私人飞机。

由于好莱坞后续的宴会太脏了，有些污染眼睛和身体，他半夜起飞，一点也不想滞留在好莱坞。

“没什么……”李如一悻悻，“就是……”他顿了下，鬼鬼祟祟地瞧眼四周。

老管家带着工作团队坐在最远处，这才蹑手蹑脚地跑到他面前。

“就是……”他说，“你真要拍个老古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