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出来什么?”
阳台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下意识回头望去,窗外除了猩红的月亮以外,隐隐约约还能看见有着一道道身影拍击着窗户。
扭头望向木门,丝丝黑雾从门缝中涌了进来,似乎是察觉到了沈逸的目光,这团黑雾的动作慢了几分。
木然的大脑在强烈的冲击之下,完全清醒过来,但此刻的所见摧毁了他的理智,却又无力质疑。
温润冰凉的感觉入手,望着流淌着鲜血的墙壁,沈逸攥紧了吊坠,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
...
此刻医院外。
一个男人正背着背包,不慌不忙的朝着医院内部走了进来,老旧的路灯迸射着电火花,将他的背影无限的拉长。
一双大手按在了酣睡门卫的身前,伴随着大手离开的同时,桌上的火机也随其消失。
“就是这了......”
走到医院大门旁的男人瞥了眼手机,确认了位置之后放下了自己的背包。
他嘀咕了一声,低头从中取出了一个有半人高的算盘,斜斜的倚靠在了上面。
昏黄的灯光之下,算盘上的金丝与猩红的纹路尤为明显,仔细望去,隐约能看到上面几个模糊的大字。
——七局制造(不保修)
小惬了一会儿过后,原本无光的眼神顿时变得漆黑发亮,他毫不犹豫的按下了自己的耳麦。
“报告,已经到达目标位置。”
“收到,开始行动。”
“嗯。”
用牙齿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当血液还未完全流出时,大拇指已经按在了算盘上。
指尖的血液顺着木头上的纹路缓缓的流淌下去,原本笔直的腰杆子顿时变得佝偻起来,
鲜血染红木珠,男人的眼神一凝,一股莫名的气势以他为中心开始爆发。
下一刻,木珠上的鲜血迅速褪色,像是被吸收了一样,紧接着,原本黯淡的金色顿时变的猩红起来,一只栩栩如生的狐狸缓缓浮现在了算盘上。
狐狸扭头瞥了男人一眼,回过头后便飞速向医院内跳去。
“又被掏空了......”
依靠着算盘强撑着没有倒下,男人颤颤巍巍的从口袋中掏出了小药瓶,捂着鼻子吞了下去。
此刻,若是有人清醒的话,便会看见一处医院的走廊当中留存着一道道猩红的残影,这道残影如同实物一样,久久不能退去。
而构造出这道残影的狐狸,此时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在医院当中飞驰,时常在门前停下闻闻气味,但基本上都没有停顿太长时间。
门口处,确认狐狸开始行动后的男人摇了摇头,浑身冒着热气坐在了台阶上,抽起了香烟。
烟雾缭绕,隐藏在背后的面颊时而扭曲,时而痛苦。
裤兜旁的大手青筋暴起,死命攥着口袋中的罐装物。
现在已经是临近五更的时间,公园中的舅妈已经抵挡不住瞌睡率先趴在了舅舅的肩膀上。
而此时的舅舅则叼着一根香烟,在看到婆婆呆呆的盯着火炉以后,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火机。
婆婆抬头瞅了一眼东方的天空,嘴里冷哼着:“这小子的命还挺硬,放在常人的身上现在人都凉了。”
“不过也就硬那么一点......哼哼,现在的他肯定是被鬼压得喘不上来气了,你们现在上去的话,刚好能看见他咽气。”
婆婆有些困倦的伸了个懒腰,明亮的火光之下,她那花白的头发凌乱,疲倦的双眼上透露出一股说不出来的得意。
但正伸着懒腰的她顿时脸色大变,头发顿时披散了下来,原本在手上的黄纸散落在了地上,喉咙一抽一抽的,仿佛是被卡住了一样。
“哎呀哎呀,婆婆伸懒腰伤到啦......”
半睡半醒的舅妈大吃一惊,忙不迭的叫喊了起来。
跑到外边去抽烟的舅舅听见了,慌忙的跑了进来,望着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婆婆手足无措。
“不...不...”
婆婆的的喉咙上下抽动,眼珠子布满了血丝鼓得老大,像是要凸出来一般,艰难叫着:“上...上楼,上楼......”
她仿佛着急说着什么一样,着急让身前的二位前去阻止,但这句话不等她说完,原本在半空中举着的双手,忽而猛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有人要害我?”
病房外,捂住鼻子的沈逸望着自己脚下冒着黑气的裂缝,咽了口唾沫。
“但是,是谁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