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影似乎在引着野猪转圈,不停地撞击着石头和树干,楚知瑶紧张地看着那道人影,不远处已经有人绕过柔软的山体,拿着武器上山了。
“嚯,那人身上是不是背着人呢,我怎么看见有两个胳膊挂在他身后?还有一双腿!”
那野猪和在半山腰上,他们离的不远不近,视力好的人能时不时看见人影在树木中穿梭。
就在这时,楚长喜和三宝也回到楚知瑶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楚长喜轻轻的“咦”了一声,诧异地说:“王八蛋怎么又被猪猪追了,身上还挂了一条大鱼……”
楚知瑶猛然回头,着急地问:“你说什么?那是谁?”
话虽然这么问,但楚知瑶心里明白,能被楚长喜这么说的人,除了她的丈夫,陆琼筵外,几乎没有人能惹得楚长喜说出王八蛋这三个字。
楚长喜眨眨眼睛,漆黑的瞳孔盯着那道眼影看了一会,越发肯定地点头:“是王八蛋,是小舟舟和小帆帆的爸爸,还有大鱼……”
说完,楚长喜突然想到,他和小侄女来这里就是来找王八蛋的,而是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王八蛋这么狼狈了。
楚长喜兴奋地笑笑,健硕高大的身躯猛然像一头猎豹一样往前窜了出去,三宝紧跟其后,飞快地往半山腰奔而去。
“哎哎……那是谁?不能上山!!”
“快快拦住他!”
“还有那个女同志!拦住她!!”
楚知瑶下意识也想跟上,却被身旁的军人一把拉住,眼睁睁看着楚长喜和三宝的身影消失不见。
她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声音带着哽咽:“小叔叔……陆琼筵……”
半山腰上,背着苏民宇还被野猪不要命地追的陆琼筵,心有所感,往山下的帐篷看了一眼。
疑惑地说:“奇怪,我怎么好像感觉我媳妇来了?”
奄奄一息的苏民宇被训练服牢牢绑在陆琼筵的背上,苏民宇身上是大大小小地擦伤,小腿全是红色的鲜血,被几根木棍捆绑着,白色的纱布已经被鲜血和泥土染脏。
陆琼筵身上也有不少的擦伤,白色背心全是泥土和鲜血,露出来的肌肤上全是被树枝划伤的口子,上面覆盖着绿色的草药汁,裤子和鞋子上全是泥巴。
昨晚下大雨的那瞬间,陆琼筵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在第一时间就找到苏民宇,想让他召集众人立刻下山,但人太多了,又下着大雨,根本来不及撤退,只能找一处坚硬的地方扎营。
他和苏民宇是最后撤退的,他只感觉到一阵剧烈晃动后,他们站的地方塌了,他运气好,恰好落到一个大树边,他躲在大树的缝隙里,躲过了不少落石。
苏民宇运气差点,小腿被死死压在一个树干下,又被冲来泥巴压住,直接落到了野猪窝里,陆琼筵冒着大雨挖了一晚上,才把苏民宇挖出来,用自己随身带着的药简单包扎了一下。
等雨一停他就背着苏民宇小心翼翼地往大部队的方向走,结果还没走多远就被野猪群给围住了。
这群野猪可能以为是他和苏民宇把它们的窝干塌了,死死盯着他们不放,一只野猪还好听,陆琼筵能打得过,但是这是一群!!
他还背着已经开始发烧的苏民宇,面对四五只成年野猪,根本不可能有胜算。
所以他只能跑,还不能上树,明明看着大部队就在山下不远处,但是他就是下不去,因为这边都是坍塌的山泥,很软,脚一踩就是一个坑,一不小心那块地方就塌了。
背在陆琼筵背上的苏民宇还有一点意识,听到他的呢喃,突然冷笑了一声,虚弱地说:“你做梦呢?嫂子怎么可能在这里,你还是快点跑吧,野猪的牙齿快怼到我屁股了……”
陆琼筵勾唇一笑,大步飞跨过面前的树干,又俯身一低,钻过架在一起的树干,不屑地说:“怎么不把你串起来呢?碳烤大鱼,想想都香……”
话落,两声“咕咕”的饥饿声从彼此的肚子传来,苏民宇叹气,声音越发低了:“唉,好想吃嫂子做的烤鱼,要不你把我放下,先把野猪引开?或者打一头野猪来烤烤……可能他们顺着味道就找到我们了……”
说着,苏民宇咳了咳,又继续唠叨:“话说你运气怎么那么差,随便落个地,都能落到野猪窝……你把我放下吧,颠的我胸口疼……咳咳!”
“闭嘴吧你!”陆琼筵喘了喘气,额头上满是汗水,滚烫的汗水滴落眼睛,刺痛刺痛的,眉眼却满是戾气。
身后的野猪紧追不舍,腥臭的味道越来越近,陆琼筵看着眼前高高的山壁,心一狠,咬牙搂紧背后的苏民宇,低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