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一天,楚知瑶听到家属院的人都在传黎青再次怀孕的事,不少人都在猜测黎青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当然也有人暗地里可怜大丫小丫两个孩子。
天寒地冻,楚知瑶不出门也不去别人家玩,这些都是吴嫂子说给她听的,当时他们两家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陆琼筵杀了两只大肥兔,一只拿来烤,一只拿来做麻辣兔,吴嫂子也提了五花肉和猪蹄,以及自己做的酸菜过来,一家子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
陆琼筵还拿出暖身的药酒出来喝,这个药酒是楚知瑶拿药材泡的,不止可以暖身还可以强身健体,总之男同志喝了对身体非常好。
吴嫂子也喝了一口暖暖身,楚知瑶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酒量不好,每次偷喝都会被陆琼筵抓住然后“教训”一顿,保管第二天起不来床。
几个大人围着炭炉说话,几个孩子聚在另一边玩棋,云舟下棋的技术非常好,尽管年纪小,但他在楚知瑶的教育下已经认了字,也明白这些棋子上的字是什么意思。
他一本正经地坐在另一边,胖乎乎的小脸紧绷着,白嫩还有肉窝窝的小手捏着棋子,另一边坐着红军,他并没有因为云舟小就轻视他,而是认认真真地下棋,有时候一不注意就会被吞掉一个棋子。
外面冰天雪地,屋里尽是温暖和热闹,就在众人其乐融融地相聚时,大门被人敲响起,紧接着吱呀一声,一道人影自己开门走了进来。
“大虎?”
楚知瑶惊讶地看着出现在屋檐下的高大男人,唐大虎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身上穿着厚重的军大衣,头戴帽子,脸也遮得严严实实,看见楚知瑶的时候才稍微露出憔悴的一张脸。
“嫂子好,我来找陆哥。”
“快,快进来,吃了吗?他们还喝着呢,外面太冷了,快进来。”
楚知瑶领唐大虎进门,柳爱军跑去拿干净的碗筷和杯子。三个大男人相互打了声招呼,陆琼筵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只对唐大虎说了一句:“来了,坐下喝几杯。”
炭炉边上的饭桌还有很多菜,温度还是热的,唐大虎看了一眼上面的骨头,心口微涩,以前他和陆琼筵,吴团长的关系很好,但他觉得现在他们的关系渐渐疏远了。
他知道为什么,同时也明白陆琼筵和吴团长都不会因为那些事而看他不一样,只是他自己心里怄气,觉得羞耻,便没有主动来找他们。
然而今天他实在忍不住了,他心里的郁闷和憋屈再不找个人说说他就完蛋了。
唐大虎带了一大包卤牛肉过来,吴嫂子拿去厨房帮忙切成片,楚知瑶坐在旁边煮茶,一个大肚茶壶咕咕冒着汽,红茶的幽香驱散了稍微有点浓郁的酒味。
陆琼筵给唐大虎倒上酒,又给吴团长添满,唐大虎猛灌三杯,脸颊立刻就红了,他闭了闭眼先看向楚知瑶,拿起一杯酒说:“嫂子,这段时间的事我也听说了,是她糊涂不懂事,我和你道歉,是我没管好她,嫂子,对不起。”
楚知瑶摇摇头,脸上带浅笑:“一码归一码。”
她这话一出,唐大虎就知道两个女同志不可能和以前一样了,想到这次怀孕后的黎青似乎清醒了,主动和他说要来给楚知瑶道歉,但他怕她一来会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便自己走了一趟。
可惜,两个女同志的关系不可能和以前一样了,做错了事就是错了,镜子碎了就是碎了。
唐大虎闷了一杯酒,吴团长在旁边说了几句,都是在安慰唐大虎,让他和黎青以后好好过日子,再让他把大丫小丫照顾得好一点。
全程陆琼筵都在沉默,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云帆的小恐龙布偶玩,他本身就话少,他最擅长的是阴阳怪气,所以这种时候他选择保持沉默,不然一开口就是讽刺了。
而且他也觉得他家媳妇说得对,一码归一码,是黎青的问题,怪不到唐大虎身上。
吴团长和唐大虎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等吴嫂子把卤牛肉切出来,他们已经灌了四杯下去了。
在场除了陆琼筵依旧是脸色平淡,肤色白皙外,其他两个脸蛋红通通的,跟猴子的屁股一样。
吴嫂子没好气地说:“药酒也不能这么喝的吧?谁把酒当水喝?还有大虎你吃晚饭了吗?肚子不垫点东西就喝!”
楚知瑶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吴嫂子训吴团长和唐大虎时,忽然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人搓了搓,又扯了扯,扭头一看,瞬间对上陆琼筵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
她乌黑顺滑的头发上挂着一只很漂亮的右手,手指很长,皮肤柔软白皙,分明的骨节泛着淡淡的粉色,甚至越来越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