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怎么了?”
黛玉两条柳眉皱起,心也仿佛跟着刺痛了一下。
虽说不是扬州人,但从小在扬州长大。
对那里的山山水水,每一条巷子都有着别样的情愫。
之前就和老朱提起过,希望他尽快派兵去解决扬州之事。
无奈拖延到了此刻,也还是没有解决。
塞月摸了把额头的汗水,“听说忠顺王被倭寇包围。”
“方孝孺按兵不动,眼看战败在即,故而求救呢。”
“林老爷听说这事后,主动找太上皇请缨,现在还在大明宫外跪着。”
“黄狗儿公公派人出来送信,希望林姑娘能过去劝劝。”
“不然这事会被人利用的。”
黛玉自然知晓父亲的性子,虽说只是巡盐御史,但却心系苍生。
为官多年,从来是两袖清风,和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有着天壤之别。
如今扬州出现危局,老爹做出这样的选择,一点也不奇怪。
一番震惊过后,黛玉也是迅速就平静了下来。
塞月看她若无其事的样子,颇多不解。
“林姑娘莫非并不在意林老爷的安危?否则怎能如此轻松呢?”
黛玉笑了笑,“我爹爹为官清廉,又心系扬州百姓。”
“他此番若不这样去做,我反而觉得奇怪呢。”
“至于安危?以我对姐夫的了解,他还不至于那么老糊涂。”
“相信我,哪个敢弹劾我老爹,哪个就得流血。”
塞月嘴角抽了抽,真的会这样么?
提起那些盘踞在扬州,正处于作恶状态的众多倭寇。
她那满是风霜气息的脸上,就泛起了不小的恼恨。
“真怪当初先祖时代,没有继续东征,否则一旦北元铁骑踏上那片矮子的土地上。”
“一定让其片甲不留,从此世代为奴,也免去了进入的祸患。”
黛玉好奇看了去,“你的祖上有这能耐?”
“不,不,当然没有,我只是说大元有这能耐。”塞月表情拂过些许的慌张。
马上岔开话题。
“既然林姑娘并不在意这事,那我就去干活了。”
黛玉挥手将之给拦下,对方并不想吐露出实情,那自然也没啥必要深究。
“接下来我可能要去扬州一趟。”
“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放在这后宅是屈才了。”
“不如就跟着我去走走。”
塞月眼睛一亮,其实她这种出身性格,最怕的就是当笼中鸟。
这些日子,简直苦闷的不行。
虽说那前线战场自然凶险莫测,但她却格外的期待兴奋。
“那,那多谢林姑娘!”
……
“太上皇啊,林如海曾在扬州谎称钦差,和反贼少贰松关系密切。”
“此人如今强求回扬州,料定是去做内应。”
“臣启请调动锦衣卫,对其严查。”
御史杨薄字字泣血,大声怒吼。
朱高炽注视着这个表现夸张的家伙,暗暗皱起了眉头。
这些日子,关于林如海的许多奏折,他可是没少看。
常言道字如其人,从其字迹文笔来推敲,就知晓这人是个才俊。
尤其那股为国为民的清流风骨,更让他极为的敬佩。
何况还是黛玉妹妹的亲爹,这更拉了不少的好感。
其实这种感觉,老朱也有,并且很强烈。
朱高炽平时从不说闲话,不该打听的事,半个字也不会多问。
但不代表他啥也不清楚。
御史们可以检举,可以大放厥词,但绝对不能去碰逆鳞。
否则哪怕只是说错一句话,那老朱的屠刀,也会毫不犹豫的落下!
本来挺好一个人,又何必找死呢?
老朱并未露面。
黄狗儿在朱高炽耳畔,耳语了几句,朱高炽皱了皱眉头。
“知晓了。”
朱高炽的犹豫一闪而过。
“杨御史管的好宽啊,连锦衣卫如何抉择,你也要插嘴。”
杨薄顿时吓了一跳,“不不不,臣绝非此意!”
“不必说了,如此僭越,简直是大逆不道。”
朱高炽挥挥手,“来啊,将杨薄官帽打掉,官服拔下,由锦衣卫投入诏狱去,严查其底细和主使者。”
几条阴森可怖的身影,风一般的出现在杨薄身边,并将他给生拉硬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