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将床公、床母的神牌,以及香根,放置到屋外面焚烧,烧完的灰用红纸包住,放在床头,寓意神灵将永保一家平安。
黄婆子主持完洗三礼后,将添盆的钱币以及祭祀的小米、鸡蛋、油膏等,当作是做事的酬劳全都拿走了。
但是这个小弟弟整晚地哭,怎么哄也不顶用。后来请了个看事的,说是李姓公公送来的,要认李姓公公为寄父,作寄子才能平安。
于是张氏、禹寿又带着香烛黄纸和写着新生儿八字的红布条子,先到位于村子东南的李姓公公庙里烧了,挂了布条子,又到大厅屋的正中间烧纸祷告。
说来也怪,孩子后来就安静地吃了睡,睡了吃。
倩倩每天要去看小弟弟几次,拉拉他的小手手或者捏捏小脚儿,或者什么也不干,趴在那里看半天,或者看到小弟弟吃奶时闹着喝奶奶,惹得何氏哭笑不得。
那年九月黄氏因年老无疾而终,享年七十八岁,已算是高寿。
临终前,她把攒钱的葛条筐取出来,交到天开手里:“棺材和寿衣都是现成的,不用另外买。这里的钱也可以办个丧事。剩下的,给老二存着吧。”
天开数了下,竟然有四千钱之多,办个丧事绰绰有余。
倩倩站在张氏旁边,对发生的一切不知所以,只知道白奶奶不在了,没人做糖给她吃了,因此呜呜地哭起来。
天开靠着以往的经验,派人去通知亲戚来奔丧,家里的几匹白粗麻布不够用,还要去买苘麻做的斩蓑布。
又要请吹鼓手和歌手,着人请银鸡岭上银山寺里的和尚来念经超度,请人画遗像,又要派到大厅屋布置灵堂,忙得脚不沾地。
那银鸡岭是眉山五岭中的一部分。眉山从下村那边一直延伸到午田。
在三合院停灵一天后,黄氏的女儿将黄氏擦净了身,换上寿衣、寿鞋,然后在众亲人的围绕下在黄氏脚上用布条束好,放在黑棺里,等盖棺时再将布条取下来。
在家中停灵一天,和尚念完经后。第三天晚上抬到大厅屋,要在大厅屋停三天,这三天里子孙要着斩衰服,系稻草绳,穿草鞋,每晚守灵。
灵前放一大碗竖着筷子的米饭,曰上饭。吹鼓手晚上唱《送别辞》《二十四孝》等孝歌。
一旦有人来烧纸,或亲朋来悼念,孝子则要回以磕头行礼,吹鼓手敲鼓吹唢呐。
趁着这段时间还要请和尚和风水先生满山找吉穴,定吉时。
女眷们忙着缝制白麻的孝衣孝裙孝鞋,连普通的头发?髻都要缀上苎麻布作白孝髻。远亲则是白布条子束在发髻上。
亲戚来时大多会带被子来,取死者睡暖不怕寒之意。
出殡前一天,盖棺,此时要把捆在死者脚上的带子解下,各孝子孝孙瞻仰遗容,各人在棺钉上钉三下。女眷着白衣白鞋白髻披白盖,绕棺而哭。
盖棺的第二天上午,挖好吉穴。出殡前,孝子孝妇及众亲戚举着幡随着吹鼓手绕水井一圈,在歌手唱到“跟着龙王到大海”时把铜钱丢到井里去。
随后便是由八人抬着的棺木出殡。
送行的女眷一般送到半路,从另一条路回到大厅屋或自己家,把逝者用过的物品用石灰画个圈烧掉。
中午则是送行的豆腐饭,宴席一般以豆腐菜为主。这一餐后,大多亲戚会选择回去,只有一些关系近的留下来用晚饭,第二天才回家。
村人大多亲力亲为,家中有诸事要忙,不会有太多的空闲时间。
等到倩倩五岁时,已在张氏和何氏的教导下学会纺纱和绩麻了。而且由于手脚灵活,绩麻的速度还挺快。
到六岁时,禹寿破天荒的送她到大厅屋里跟着其他男仔一起读书。这在小村子里引起轩然大波。
要知道,上村和下村合计不到四十户人家,一些人家里连男崽都不让读书认字,哪里又会让女仔读书。
别说登封乡十几个村子没出这样的,恐怕附近的营乐乡、蒋居乡、在城乡都没有这样的事。
一些人闲聊时不禁暗笑禹寿有钱不如建房子买田地吃食,自家都过成那样还要给女仔读书,有钱烧的。
教书的添玉是个老童生,考了几十年还没有进学,穷极无聊,便在大厅屋里设账授童,边务农边授课,也可得些束修。他的学生主要是附近几个村的,共有十二三个人。
他看到禹寿送女儿读书,便把自己的女儿、十岁的英凤也一道捎上。两人正好有伴。
初学的课本是《新编对相四言》和《对相四言杂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