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你这麽大费周章，他也不会知道是你在帮他。”

秦嘉树：“我知道。”

012微微叹气：“所以为什麽还要这麽做？”

秦嘉树默瞭会儿，眸子涣散出几丝茫然，“不知道。”

他把查到的东西假装成秦嘉树的记忆分享给洛言，帮他推进任务进度。但他不知道做这麽多事最后想达成什麽目的，不知道自己心裡对洛言怀著的具体是什麽感情……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疼痛总是突然袭来。

纷繁的记忆乍然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混乱之中，他第一次抓到瞭一个碎片。

那似乎是在午后。

阳光被蒙尘的玻璃滤瞭一遍，柔软地落下来，落在倚墙沉睡的男人的半边侧颜。

即使男人面前是一盒隻吃瞭两口的盒饭，手上筷子摇摇欲坠，眼底还泛著淡淡的乌青。仅仅一眼，他存瞭不知多少年。

秦嘉树用手按住额头，在剧烈疼痛中昏昏沉沉地低吟道：

“林……衍？”

假相（十五）

风擦地卷起落叶，不知不觉，A市隐隐有瞭些秋意。

在回公司的路上，林衍接到瞭唐盛的电话。

“听说小浅出事瞭。”

“舅舅消息很灵通啊。”正在等红绿灯的林衍意味深长地说，“她不是出事瞭，隻是惹上事瞭。”

唐盛语调沉稳，“这件事和小浅无关。”

林衍轻笑瞭声，“这可不好说。”

“好说。”唐盛道，“之前一直想找个机会告诉你，我很久之前就认识小浅瞭，她算是我看著长大的。她六七年前出过一次车祸毁容瞭，正好那段时间我开始做慈善活动，便资助瞭她整容手术费用。小浅很善良，你不如花时间调查一下当时在场的另外一个女生。”

林衍没想到唐盛这麽轻易就把他之前废瞭老大功夫查到的事给抖瞭出来，不由挑瞭下眉，“这麽巧？”

“人活在世上，总会有几个巧合。”唐盛语速很慢，说完又补上一句：“洛言，秦浅是你的妹妹。”

红灯转为绿灯，林衍瞥瞭眼后视镜，直接挂瞭电话。

“唐盛这是什麽意思？”系统问。

“暗示我得保秦浅，把锅推给宁璐璐。”林衍啧瞭声，踩下油门，“此地无银三百两。”

本来林衍还存疑，但唐盛这一通电话过来，顿时让秦浅身上的嫌疑更大瞭。

当然，在没证据之前，他不会轻易下论断。

系统忽然疑惑：“你开这麽快干什麽？等等，你在往哪儿开？”

不知不觉间车速已经超过瞭80码，且还在增加。林衍还顺手摇上车窗，避免风刮得脸疼，没头没尾道：“后面。”

“啊？”

“对瞭。”林衍又问，“你们系统视野怎麽样的？和人一样麽？”

“我隻能看到你看到的东西，系统和宿主是共享视野的。”系统莫名瞭两秒，突然福至心灵，“有人在跟踪你？”

它从林衍扫向后视镜视线裡看到，后边有一辆很大吨位的泥头车，紧追不舍地跟著他们。

系统正纳闷什麽傻逼搞跟踪开这种车，片刻后反应过来不对，惊呼道：“这车是来——”

“撞我的。”林衍特别平静地截过话头，猛打一把方向盘，车子漂移拐瞭个弯。

后面的车显然有些急瞭，忙加速来追，大块头跟喝醉瞭酒似的尾随在林衍后头七扭八拐横冲直撞，途中撞上一根限高杆都没能让它停下。

系统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不要命瞭吗？！”

“要命也是要我的命啊。”林衍悠然道，“对瞭，我要是在这个世界裡死瞭，会怎麽样？”

“会真的死。”

“那行。”

林衍馀光望著后视镜翘起嘴角，又接连打瞭两把方向盘，冲进一条窄路。

短短时间过瞭三个弯，泥头车司机注意力全在维持自己不要侧翻上面，一时间竟忘瞭留神路的宽度。“哐当”一声巨响，车头两边嵌进墙裡，硬生生卡住瞭。

司机隻能眼睁睁看著林衍扬长而去。

-

在鬼门关前飙完车，林衍轻轻哼起瞭歌。

系统：“……你心真大。”

“过奖。”

过瞭会儿，系统按捺不住：“你就不想说点什麽？”

“你想听什麽？”林衍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