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内,易渺坐在病床边,在闻慧云的身上爬俯着,两条手臂紧紧抱着闻慧云冰冷的身体,脸埋在闻慧云的颈窝里。
她哭过一场,脸颊、眼睛和鼻尖通红一片,脸颊上尚且挂着还未消减的泪痕。
她紧紧抱着闻慧云的身体,像是要将自己身上的温度传到闻慧云身上,像是小时候一样,她被闻慧云抱在怀中。
只适合现在是她抱着闻慧云。
但是易渺想,没关系,只要抱在一起,谁抱谁都一样。
丁光霁站在病床的另一边,拉着闻慧云的手,不停地在啜泣着。
病房外熙熙攘攘的声音忽然传进病房里,传进易渺的耳朵里。
易渺皱紧眉头。
好吵啊,真的好吵啊……
这些人能不能去死?
能不能死?
不要再说话了,不要再说话了!
不要再搅扰闻慧云。
易渺猛地从闻慧云身上爬起来,喘着粗气,眼睛死死地瞪着病房门口。
丁光霁抽泣着说:“姐。”
易渺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那群人在这种时候都不愿意放过她,不愿意让闻慧云安息。
她拽紧身上的衣服,深深吸了好几口气。
过去将近一个小时,易渺接受闻慧云逝世的事,脑袋里就只剩下揪出害了闻慧云的所有人。
她的声音冷到可怕:“丁光霁,妈被人害死了,你要不要管?”
丁光霁立刻点头:“要,我要管。”
易渺点头:“好。”
病房外,池月月被两个保镖拉着走到霍祁的身后。
池月月的脸色被吓得苍白:“霍祁哥,你要做什么呀?”
霍祁转身,眉眼凌厉而充满戾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种眼神……
即使池月月再怎么喜欢霍祁,也被这样的眼神吓到浑身颤抖。
“霍祁哥——”
霍祁打断她的话:“易渺拿到的那两张资料,是你送给她的?”
池月月瞬间就瞪大眼睛,呼吸变得凌乱而急促,眼底充满了恐惧和害怕,脸色煞白。
霍祁知道了。
霍祁知道她做了什么事情。
她张嘴想要说话,却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断。
与此同时,易渺坚决痛恨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是她,是她做的。”
霍祁的眼神恍惚了一瞬,随即看向声音来源处。
池月月猛地转头。
只见易渺站在病房门口,身上的衣衫宽大,虚虚地罩住她纤细的身材,易渺的皮肤是冷白色的,站在医院花白的灯光下,显得尤为苍白。
她的脸颊同样白皙细嫩,只是眼睛和鼻尖的红润,还有脸颊和下巴上尚且挂着的泪痕生生加重易渺身上的破碎感,使她眼底的坚定和痛恨更加明显。
霍祁看见易渺通红的眼眶和鼻尖,只觉得心底刺痛,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抚平易渺心里的创伤。
易渺无视霍祁的眼神,缓缓地走过去,眼睛死死地盯着池月月苍白的脸色。
“我找医生看过了,那些结论是错的,是被人篡改过的,是假的,依照真实的数据和结论,闻慧云不应该做这次手术。”
池月月的脸色更加苍白,易渺并不觉得痛快,只觉得窒息和痛恨。
“这份资料是霍祁的助理送过来的,经手的人除了我和他,就只有你,偏偏最关键的结论还被你拿走、才送过来。”
易渺步步紧逼,池月月步步后退。
“你也别想狡辩,只要把霍祁的助理叫过来,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池月月猛地转头,无助可怜地看着霍祁:“霍祁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你们相信我,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霍祁的视线在易渺的脸上眷恋地扫过一遍,随即转移到池月月的脸上。
霍祁冷硬淡漠的神情并没有因为她的求饶而动摇半分,反而更加寒凉。
“特助很快就到了,不如等他来说说。”
池月月的身体忽然不稳地晃荡几下,脸色白得像一张纸:“霍祁哥……”
只是过了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当时给霍祁送资料的特助就从远处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上还拿着一打资料。
“霍祁,这是我当时给徐小姐的资料。”
霍祁翻到最后一面,看见截然不同的结论,眉宇间顿时聚起可怕可怖的戾气。
下一瞬,他的手指攥紧资料,咬着牙点头,额角的青筋暴起,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