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就。
他变了,但他却执拗的,用?着多?年以来追求的目标,来标榜自己?没?变,依然?是那个爱民如?子的清官。
但和州的民是民,江州的民就不是民了?
他怎么能把打劫江州的钱财,想的那样理所当然??
崔闾太?了解他了,一个眼神?就知道他想什么,自然?也知道,他努力推自己?上位的用?意。
他想让江州不止成为朝廷的钱袋子,也能成为和州花销的取用?之地,有他在,就没?有和州贷银被打回的事发生?。
崔闾的数次提醒、阻拦,只?是为了确认自己?心中猜测,如?今借着小五阴差阳错的掘财之举,倒叫他无?比清晰的看懂了毕衡的内心。
他不再是个纯粹的友人了,待他的真心里,也用?上了心计二?字,或者是从他出?手救出?李雁开始,他就在心里评估出?了自己?的份量,然?后借着旧情,套交出?了他们之间的利益链,尔后,自然?而然?的,用?从他这里,讨得?李雁的谅解,再加上之后整顿江州之功,会有惊无?险的从太?上皇的雷霆之怒里,顺利脱身。
太?明确了,那个大拇哥竖的又笃定又窃喜,却叫崔闾宛如?受到锥心一击,面容直接黑沉阴郁,指掐掌心坚难忍耐。
没?有什么比看清一颗糟污人心更坏,尤其这颗心从前还是那样的明亮,却也逃不脱那宦海沉浮的大染缸,浸染至灰暗,浊臭。
崔闾都要痛恨自己?的心明眼亮了,人有时?候脑子太?清醒也不好,他都这么大年纪了,糊涂点其实没?什么,然?而偏偏时?不我待,就根本不容他能稀里糊涂的当个富家翁。
这样一个友人,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失去他,比梦里在路人嘴边听见他“失足落水”客死异乡,也不知哪个更好!
崔闾很清楚,两人已经不可能再有似从前那样,发生?争吵、书?信决裂,然?后再握手言和的流程了,再掺杂了利益交割后,友谊就不再是纯友谊了。
是他一直刻意的在回避着毕衡的改变,从他屡次提议监守自盗开始,他就该认清楚,眼前的这个毕衡,是一员封疆大吏,是一州之主,是总督,后尔才是他自己?。
他知道人性经不起考验,但却希望自己?的友人能经得?起,是不是也太?过可笑了?
于是,崔闾冲着对他暗比手势的毕衡露了个笑,是个彼此都心知肚明的笑,只?若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笑意其实不达眼底,带着精光计量,那曾是属于他对手的待遇。
“爹?”
崔元逸敏锐的发现了他爹不同于往日的笑意,有种骨缝里透凉意的感觉,就连抱大腿的崔季康都感受到了老爷子瞬间绷紧的肌肉,像蓄势待发,准备捕猎的猎者。
他被身旁大哥一把拽了起来,很有默契的双双退至老爷子身后,让出?位置给大人们说话,就听他们老爷子用?平淡又亲和的声?音道,“犬子一向跳脱,没?料这次竟然?闯到海上去了,虽有惊无?险,却到底会惹出?些非议来,这样,清点财物这事,崔某就不参与了,回头你们把数目告诉我一声?,也好叫我能有接下来与人谈判的底气,呵呵,也不是崔某偷懒,实在是家那边也诸多?事情待解决,再加上这不听话的小子需要教训,一人精力有限,崔某就不逞强了,各位勿怪啊!”
不参与清点,也就表示,他不会拿这中间的过手费,报给他的数,和他们将要进上的数,可以有差,他这边只?要跟私盐贩子达成了协议,稳定好江州局面,坐上被他们默认应允的位置,那他们索求的一根绳上的蚂蚱,也就成功闭环了。
这是他愿意被栓上绳子的诚意。
崔闾垂眼,绳子上有王听澜,有娄家,最重要的是有武氏子,都是后世史册上有名有姓,结局完满的人家,他跟他们栓在一起,应该、或许,也能求个完满?
仅管他对于他们现在的做法有些微词,可有事实根据的是,这几家都有子嗣流存到后世,光家谱都修了墙头高,是以,他跟着赌一个家繁叶茂应该不过分!
王听澜是后头赶来的。
码头这边的动静实在太?大,那一箱箱金银从船下抬下来,将码头百坪的空地堵了个严严实实,直接落入了近日往江岸边上来瞧热闹的百姓眼中,两边的水道通畅,不止保川府的商贾百姓炸了天?,江州街面上的人家,也跟着喧闹了起来,有活络的,已经开始寻摸门道,准备第一时?间拿下入川路引,去江对岸吃第一波利。
江州没?有什么特产,海盐算一个,剩下的就是各种海产品,其中以鱼胶鱼油鱼翅和九头鲍为贵,以往对面都偷偷以高价,从漕船走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