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东水师的大都督就此被抬走,步骘瞬间不悦,身子微微往前跨出一步,单手持刀,冷声道:“诸位这般作法,是欺我江东无人?”
但那张辽和赵云几乎是没有听到步骘的话,反而速度更加敏捷。
步骘沉着脸挥了挥手,两旁弓弩手已然就位。
“这里可不是曹营,明白?”
步骘经过之前一战,显然身份已经高过指挥不成熟的陆逊许多,众江东子弟纷纷为他效命。
曹冲低笑一声,上前道:“大人说的哪里话,我们只是邀请都督去曹营住几天,商讨下对付交州的办法,大可不必剑拔弩张的。”
步骘冷笑道:“有这般请人的?曹冲,你这是绑架!”
他步步紧逼而来,脸上已露出得胜者的笑容:“也罢,陆逊去曹营也可以,但你必须留在此间。陆逊什么时候回来,我便什么时候放你离开。”
他口中已然将都督换成了陆逊,很是不敬。
曹冲缓缓摇头:“那不行!”
忽见赵云去而复返立在江头,曹冲信心倍增,道:“大人应该见过我身边这位将军的身手,却不知大人知不知道他的姓名?”
步骘一头雾水,完全弄不明白曹冲的意思。
良久,他冷笑一声,横刀在手道:“管他是谁,我江东子弟自是不会后退一步。”
曹冲不禁垂首苦笑,低语:“井底之蛙!”
立在船艄的那名白衣将军,这次正面示人,众江东子弟只见他无比英挺,不禁心生畏惧,就连步骘也起了狐疑之色,心中一个劲道:“此人是谁?身上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杀气?”
正在腹诽中,然而赵云已然舞动手中宝剑,顷刻间让那桅杆重重倒在江面之上。
“诸位听着,我常山赵子龙不杀友军!”
一声落定,四面八方登时窃窃私语起来。
赵云眼神骤然一缩,朝着浑浑噩噩的步骘望去。
步骘只觉身体犹如千万只蚂蚁此起彼落般难受,忙不迭侧过身子不敢出声。
“这就对了!”
赵云挺胸抬头走到曹冲身边,护持曹冲从万人兵马穿行到了出口,曹冲忽然止步,侧脸回头对步骘安慰道:“步骘大人,我等走后,还请你好生用兵,不要以此次双方的误会过不去。要知道,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呀!”
步骘神情萧然,瘫软坐在椅上,半天还缓冲不过来。
嘴里不停地念叨曹冲留下来的两句话。
江东子弟多才俊?
卷土重来未可知?
回想此次出征,他们来的时候旌旗遮天蔽日,江面战船茫茫不见其尾,豪言壮语气吞万里如虎,可现在......
先是败给交州土著,十万军卒死伤过半,此刻镇守三军的都督又被人绑架。
步骘微微合住双眼,长长吐出一口气,不禁下意识握紧了双拳:“陆逊这小子绝对不能再留了!”
他昨夜已经上表孙权道明这边的一切情况,对陆逊却有心出言维护,但此刻他已然动了杀心,因为他清楚陆伯言的才华,此战虽然败了,但那是陆逊太过骄傲,若让他吃上几次亏后,磨平此人的棱角,此人未必将不会是一位震古烁今的谋臣良将。
牺牲的是我江东的一切,怎能让曹冲捡到这么大的一个便宜?
步骘蓦然睁开虎眼:“研磨,我要写奏折。”
待身边人动身,他又对一旁的裨将叹息道:“传令三军,再后退三十里。”
骁将们哗然一片,一天之内后退六十里?
那陆逊虽然骄傲自大,但也从无后退这么多过?
眼前这老头真的可以担任他们的头?
......
曹冲回到营中,开始选拔能工巧匠,一面绘制太平城的图纸,让一部分人马帮忙建造。
不论是江东的落难士卒,还是交州的降卒,此刻填饱肚子之后无不欢欣鼓舞,纷纷争先恐后砍树的砍树,和泥的和泥,忙得不亦乐乎。
赵云从未想过战场上随时可以杀成一片的军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