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突然变得阴冷,"喝下酒,完成仪式..."
林小满抬头看向铜镜,镜中的月娘己经穿上了嫁衣,盖着红盖头,正缓缓向她伸出手。
与此同时,地下室的温度骤降,呼出的气息变成白雾,烛火变成了诡异的绿色。
"等等!"
林小满突然大喊,"你看到了吗?林世荣是为了保护你!他爱你!"
镜中的月娘僵住了。
"他宁愿你恨他,也不愿传染你..."
林小满举起那封发黄的信,"百年来,你报复错了人!"
祠堂内突然狂风大作,烛火剧烈摇晃,所有牌位都在供桌上震动。
月娘的尖啸声几乎刺穿林小满的耳膜:"不可能!他背叛了我!他该死!林家所有人都该死!"
"不!"
林小满勇敢地迎向风暴,举起那封信,"你看清楚!这是他的笔迹!"
风突然停了,一切归于寂静。铜镜中的月娘缓缓掀开盖头,露出一张惨白的脸,眼中流下两行血泪。
她伸手触碰镜面,镜面竟然像水面一样荡起涟漪。
"百年仇恨...竟是一场误会..."
月娘的声音充满无尽的悲伤,"我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林小满脚踝上的红绳突然松开,铃铛"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感到一阵轻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结束了..."
她长舒一口气,弯腰去捡铃铛。
"小心!"一个男声突然大喊。
林小满抬头,看到陈默冲进祠堂,脸上满是惊恐。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一阵剧痛从胸口传来——月娘的手竟然穿出了镜面,五指如刀,刺入了她的心脏。
"既然错了...那就彻底结束吧..."
月娘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林家的债...用你的命来还清..."
林小满低头看着胸前那只苍白的手,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鲜血迅速染红了嫁衣,与原本的红色融为一体。张道长给的符纸从她胸口飘落,在半空中燃烧起来,化为灰烬。
"不!"
陈默冲上前,却穿过了月娘虚无的身体,扑了个空。
林小满缓缓倒下,陈默接住她,徒劳地用手按住她胸前的伤口。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涌出,温热黏稠。
"坚...持住...救护车马上..."
陈默的声音支离破碎,泪水滴在林小满脸上。
林小满想说话,但嘴里涌出的是鲜血。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最后看到的是月娘站在镜前,血泪纵横的脸上一半是悲伤,一半是解脱。
"对不起..."
月娘轻声说,声音里是百年的疲惫,"睡吧...不会再痛了..."
林小满感到一阵奇异的平静,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她看到掉在地上的红绳铃铛突然化为灰烬,被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吹散...
祠堂外,血月被乌云遮蔽,一场暴雨倾盆而下。
......
三个月后,陈默站在林小满墓前,放下一束白玫瑰。
墓碑上的照片里,她笑得那么灿烂,仿佛从不知世间有恐怖与痛苦。
"警方还是认定是心脏骤停..."
陈默自言自语,"没人相信我看到的一切..."
他转身离开时,没注意到墓碑后站着一个穿红嫁衣的女子,正轻轻抚摸着小满的照片。女子的身影在阳光下几乎透明,脸上带着深深的歉疚。
"原谅我..."
月娘轻声说,然后化为一阵微风消散。
当天晚上,陈默做了一个梦。梦中林小满穿着那身血红的嫁衣,站在一片白茫茫的花海中,朝他微笑。
"小满?"
他试着呼唤,却发不出声音。
林小满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然后指向他。她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保重",然后转身走向花海深处。那里有一个穿红嫁衣的女子在等她,两人手拉着手,渐渐消失在耀眼的白光中...
陈默惊醒时,枕边湿了一大片。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在床头柜上的一个小盒子上——那是林小满的遗物盒。
盒子突然自己打开了,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缕红绳的灰烬,被不知从哪来的微风吹散在月光中。
与此同时,百里外的林家老宅,祠堂的铜镜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像是一声叹息,又像是一个百年诅咒终于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