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瞟向走廊。

"爸爸今天会检查你的衣柜，好吗？"

程莉试图安抚儿子，但小阳只是机械地点头，眼神空洞。

林明远整个早餐时间都异常沉默，只是不停地用勺子搅动着己经凉了的粥。他的黑眼圈显示他也没怎么睡。

"我去看看那个衣柜。"终于，他放下碗筷，声音低沉。

小阳的卧室门关着，林明远的手放在门把上，迟疑了几秒才推开。

阳光透过淡蓝色的窗帘照进来，本该是个温馨的儿童房，此刻却莫名给人一种压抑感。那个两米高的实木衣柜立在墙边，深褐色的木纹在阳光下像是一条条干涸的血迹。

"爸爸，你要打开它吗？"小阳躲在程莉身后，只露出半张脸。

"嗯，我们一起看看里面有什么。"林明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

他抓住衣柜的黄铜把手，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小时候父亲的手——粗糙、冰冷，总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

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衣柜打开了。里面整齐挂着几件小阳的外套和校服，下层抽屉放着叠好的T恤和裤子，最上层是一个储物空间，放着过季的衣物。

"看，什么都没有。"林明远转头对小阳说，却看到儿子的表情更加恐惧了。

"不是这个...是后面..."

小阳指着衣柜内部，手指颤抖。

程莉走上前："什么后面？"

"衣柜有...有另一个门。"

小阳的声音细如蚊蚋，"他在那后面...一首在那后面..."

林明远皱眉，伸手拨开挂着的衣服，敲了敲衣柜的后板。传来的回音让他和程莉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面是空的。

"帮我拿个螺丝刀来。"林明远对程莉说，声音变得紧绷。

十分钟后，衣柜的后板被卸了下来。一股陈年的霉味混合着某种难以名状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程莉捂住口鼻后退了一步。那气味像是封闭多年的地下室，又像是...停尸房。

林明远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照亮了衣柜后面的空间。那里有一个狭小的暗格，大约半米深，里面放着一个褪色的蓝布包裹，上面落满了灰尘和蛛网。

"这是什么？"程莉的声音有些发抖。她突然不想知道了，想转身离开这个房间，带着小阳永远离开这栋房子。

林明远伸手去拿那个包裹，当他的手指碰到布料时，一种奇怪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那不是普通衣物的触感，更像是...皮肤。干燥、粗糙，却带着诡异的弹性。

包裹被慢慢打开，程莉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迅速捂住了嘴。林明远感到自己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那是一件老式的灰色中山装，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衣服里包裹着一层干枯的人皮，像被精心剥离后保存下来的。

人皮的脸部还依稀可辨，空洞的眼窝和微张的嘴仿佛在无声地尖叫。更可怕的是，人皮的姿势像是被活生生地...缝制进了衣服里。

最让林明远震惊的是，那张干枯的人脸上，左眉处有一道他再熟悉不过的疤痕——那是他父亲林建国年轻时留下的。

"这...这不可能..."

林明远踉跄后退，撞到了身后的床架。他的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像是看到了最可怕的噩梦。

小阳突然挣脱程莉的手，跑到衣柜前，指着那件人皮衣服说："就是他！每天晚上跟我说话的就是他！他说他是爷爷，他说他很冷..."

孩子的语调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几乎像是在复述，"他说他等了好久好久...等一个合适的身体..."

程莉一把抱住儿子，不让他再看那可怕的东西。她的脸色惨白，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明远，报警吧，这...这太可怕了。"

林明远却像没听见一样，死死盯着那件人皮衣服，童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父亲总是站在衣柜前自言自语；

深夜时衣柜发出的奇怪声响；还有父亲失踪前的那个晚上，他听到衣柜门开合的声音，接着是父亲的尖叫...

"不是警察能解决的事。

"林明远喃喃自语，声音空洞，"这衣柜...一首都有问题。我父亲知道...现在它又盯上了小阳..."

就在这时，衣柜深处传来一声清晰的叹息，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三个人同时僵住了。

那件人皮衣服的袖子，似乎...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