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晴心理咨询中心的等候室弥漫着一股薰衣草香氛的味道，本该让人放松，却让程默更加坐立不安。

他坐在米色布艺沙发上，手指不停地敲击膝盖，每隔几秒就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时钟。

九点五十八分。距离预约时间还有两分钟。

程默拉了拉衬衫袖口，确保遮住了手臂上的伤痕。

昨晚的经历后，他几乎没合过眼，一闭眼就能感觉到那个叫苏婉的女人冰冷的手指。现在他需要的是一个科学的解释，一个能证明自己没有疯的理由。

"程先生？"

一位穿着淡蓝色衬衫的女性站在咨询室门口，微笑着看向他，

"我是林雨晴，请进来吧。"

程默站起身，有些意外于林雨晴的年轻。

网上的资料说她有十三年临床经验，但眼前的女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齐肩的黑发利落地别在耳后，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睛明亮而锐利。

咨询室比程默想象的更温馨。米色墙壁，两把相对而放的扶手椅，角落里一盆茂盛的绿植。

没有传统心理诊所的长沙发，这让程默稍微放松了些。

"请坐。"

林雨晴指向其中一把椅子，"在开始前，我需要确认一下，您是通过什么渠道了解到我们中心的？"

"网上搜索的，"

程默的声音有些嘶哑，"关键词是'噩梦'和'心理医生'。"

林雨晴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什么，然后抬起头："那么，是什么样的问题让您寻求帮助呢？"

程默深吸一口气。

来之前他排练过无数次该如何描述自己的经历，但现在真要说出口，那些话却卡在喉咙里。他该怎么告诉一个专业人士，自己被一个女鬼缠上了？

"我...最近一首在做同一个噩梦。"

程默决定从最"正常"的部分开始，

"连续九天，同样的梦，同样的时间醒来。"

林雨晴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梦里总有一个长发女人，骑在我身上。"

程默的语速加快，

"我能闻到她头发上的腐臭味和香水味，能感觉到她掐我的脖子...但最可怕的是..."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昨晚那不是梦了。"

林雨晴的笔停在纸上："您是说，昨晚您经历了清醒状态下的幻觉？"

"不是幻觉！"

程默猛地卷起袖子，露出三道己经结痂的抓痕，"这是她留下的！我醒来时她真的在我床上，说'这次不是梦'！"

林雨晴的瞳孔微微扩大。

她放下笔记本，凑近检查程默的手臂。那些伤痕明显是抓伤，边缘整齐，像是被什么尖锐物体划过。

作为专业人士，她能分辨出自我伤害和精神性皮肤病的痕迹——这些都不符合。

"您是说，这些伤痕是在您所谓的'非梦境'状态下出现的？"

林雨晴的声音依然平稳，但程默注意到她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告诉我她的名字，"

程默的声音颤抖，"苏婉。我从没听过这个名字，但上网一查..."他掏出手机，调出那篇报道，"三年前有个叫苏婉的女人被杀了。"

林雨晴接过手机，目光在屏幕上快速扫过。程默注意到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嘴唇抿成一条细线。

"苏婉案件..."

她低声说，像是自言自语。

"你知道这个案子？"程默身体前倾。

林雨晴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我当时作为警方顾问参与了案件调查。"她犹豫了一下，

"程先生，您确定从未见过或认识苏婉？"

"我发誓。"

程默摇头，"首到昨晚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这个人存在。"

"您的噩梦有什么具体细节？除了长发女人和...呃...身体接触。"

程默闭上眼睛回忆："每次都是凌晨三点十七分醒来，她能让我动弹不得...还有那股气味，像是玫瑰香精混着腐烂的东西...对了，她总是说'找到你了'或者'你逃不掉的'..."

林雨晴突然站起身，快步走向书架。她抽出一本厚重的文件夹，快速翻阅着。程默能看到她手指轻微的颤抖。

"林医生？怎么了？"

林雨晴没有立即回答。她找到某一页，仔细阅读了一会儿，然后深吸一口气，转向程默："程先生，您描述的细节...与苏婉案件中的一些证据高度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