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龙说的的确有道理。

自古以来，边疆一旦有了强硬的首脑，迟早会发展成割据势力，对中央统治形成威胁。

所以，咸阳这种腹地，而且只有方圆四十里的小打小闹，整个朝堂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可要是真的在代郡继续这样，肯定会有不少反对的声音！

哪怕始皇帝会同意，恐怕那些大臣也不会同意！

到时候，老爹就会很难做。

只是秦牧也知道，若是不是想办法把这块地拿到手中，以后的大小麻烦，少不了！

别的不说，大秦规定，山池海泽的收益，是要交税的！而且是情况之下，更是可以直接征收。

九卿之中，治粟内史要收一重税，少府那边又要收一重税。这煤的税收有没有成法，万一一吨煤直接收一两黄金，自己岂不是赔死了？

而且，煤这种神器，一旦传开，官府直接给征收了也是有很大可能！

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白白忙活？

这绝对不行！

自己辛辛苦苦找到的煤矿，哪怕等大秦有需要时直接捐出去，却不能被别人抢走！

秦牧沉吟了片刻：“老爹，代郡那片地方，我志在必得！如果直接分封不行，能不能想个办法，只让我享受那片地上的一切收益？”

“收益？那不就是食邑吗？”

祖龙想了想：“若是食邑，倒也不难，但是一郡之地，不可能！”

他白了秦牧一眼：“一郡之地全成了你的食邑，你比皇室还富！”

当然，他说的有些夸张。

不过大秦之中，再大的功劳，食邑万户顶天了，一郡之地委实有些太多。

秦牧看他的语气松动，嘿嘿一笑：“其实也不用整个代郡了，也就是两千户不到的地方！”

祖龙听他说完地方，心中也有些疑惑。

“代郡西北？那里更偏远，给你两千户，甚至都不如咸阳两百户？为何非要他？”

秦牧神秘道：“我要的，根本就不是食邑的那点收益！你跟我来！”

秦牧带着祖龙来到一处炼铁的高炉前。

“老爹，你看这炉子，和其他炉子有什么不同？”

祖龙围着转了几圈，硬是没看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

秦牧笑了，指了指炉子：“老爹，你把手伸出来，感觉一下温度。”

祖龙一眼伸出双手，一下就感受到了不同。

秦牧所指的那个炉子，温度明显比其他的炉子温度更高！

祖龙往下方看了一眼，这里面也没有其他炉子里的柴火，反而是某种红色、黑色都有的块状物。

“牧儿，这是……”

秦牧点头：“煤！”

“这就是你去代郡发现的东西？”

“没错。”秦牧点了点头：“老爹，有了这个东西，我们就不需要什么木柴和木炭，直接用它就可以了！这东西，燃烧热量很足，而且很耐烧！”

他举了个例子：“想要练出一百斤生铁，柴火少说也要四五百斤才够，用煤的话，不到一百斤！”

祖龙闻言，彻底震惊了。一百斤煤，可以替代四五百斤的柴火？

这种燃烧的效率，简直就不是他们可以想象的！

难怪，秦牧说什么也要把这块地方掌握到手中。这样的神物一旦面世，必定有无数人打它的主意！

不只是大秦朝堂之上的人，那些潜伏已久的野心家、阴谋家、六国余孽，也会各个跳出来，想要从这里分一杯羹。

秦牧看着祖龙思索，没有说话。

他知道，这种东西，干系太大了！不说自己设想中的那些用途，就光是一件冬季卖煤，就是无穷大的利润！

不过，他也可以确定，老爹即便是有所顾虑，也一定是在考虑大局。

该他有的利益，一分都不会少他的！

这也是他敢直接在祖龙面前展示煤的底气所在。

祖龙沉吟了许久：“这样吧，这块地方，就给你做食邑！不过，这煤你不能自己独吞！必须得给大秦分一部分！当然，我也不白要你的，按市场价，直接收购！如何？”

秦牧赶紧点头。

开玩笑，这样的条件，还不答应，不怕天雷劈吗！

本来官府想要什么东西，那都是免费从这里拿的，现在老爹不但将煤矿许给了自己，还让自己挣这大秦官府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