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文何等聪慧,立刻便领会到了顾北川的意思。
“秦兄当真慧眼如炬。”
“再开诗会,让我淮南才子们互相交流一二,自然是好事。”
“只是,这前后两次诗会隔得未免有些太近。”
“怕是很多才子,都来不及作好诗文。”
“而诗会上若是未有精彩诗文出世,传出去了,未免弱了淮南诗坛名声,徒增笑料。”
闻言,顾北川眉头一皱,心说秦修文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怕是要拒绝了,今天看来是空跑一趟。
可谁承想,下一刻秦修文就是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此事秦兄可以答应你,只是有个要求。”
顾北川没有被惊喜冲昏头脑,而是略带些谨慎地询问道:
“什么要求?”
“你!这场诗会既然因你而开,那你自然得登场作诗。”
听闻此言,顾北川顿时松了口气,笑道:“自然。”
秦修文也笑了,心说只要你顾北川登场作诗,怎么可能没有出彩的诗文?
这次诗会,我定要广邀周围郡县的才子大家,一同前来观礼。
好让他们知晓,我淮南也出了个文曲星下凡。
谈到这里,事情便算是妥了。
剩下来的,便是两人闲聊尔。
“听说顾贤弟前几天登高望远,作出一首上好的写秋诗文?”
“更是创出一种笔势连绵,狂放不羁的新型字体?”
“可否写出来,让小老儿一观?”
在古代,没有网络,信息只能靠口口相传。
所以不仅很慢,而且没有准确性。
秦修文前几天听说了此事,却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顾北川年不过二十,能在诗词一道上有如此造诣。
便已经是圣人老爷赏饭吃,若是还能开创一种新字体,便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了。
所以他打算过些时日,亲自去飞鸿酒楼一观,以辨真伪。
只是最近几日,书院之中事务颇多,他也尤为繁忙,便耽搁了。
此时恰好顾北川来访,便省了麻烦,当面问出。
顾北川闻言,有些愣然,未曾料到此事竟发酵得如此迅速,这便传到秦修文耳中了?
“秦兄,这也无纸笔,不如我吟诵于你听?”
“不可不可,若是佳作,自然要写下来,才能更添三分意境。”
“贤弟莫非忘了这里是何处?怎会缺少笔墨纸砚?”
果不其然,秦修文话音刚落,不消片刻,便有书童送来了笔墨。
顾北川无可奈何,只能提笔落字。
片刻后,以狂草写就的二十八字便跃然纸上。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秦修文看着那诗,有些失了神,不知不觉便吟诵出声。
“好诗!当真是一等一的好诗!”
“顾贤弟小小年纪,便能打破前人枷锁,以秋景抒豪情,当真是难得!”
秦修文何等造诣?
一眼便看出此诗精髓所在,当即便忍不住夸赞之声。
淮南有多久没有出过这般有灵气的读书人了?
更为难能可贵的,其实是那字。
笔走龙蛇,笔势蜿蜒不断,狂放不羁之意,跃然纸上。
传言竟非虚言!
顾贤弟竟真开创了一家不逊于楷、行、篆、隶四大书的书法流派!
了不得!当真是了不得啊!
淮河后浪推前浪!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古人诚不我欺!
“顾贤弟当真大才也!”
“老朽空活数十年,才有你这般成就,着实叫人汗颜。”
“秦兄说得哪里话,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我不过是侥幸了些。”
“如此诗篇,怎能以侥幸度之?顾贤弟万不可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