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儿子,沈家三代单传,难得出了这么个读书苗子。”
“考了举人之后,年年会试,都是诗文不行。”
“都已经考了三年了!”
“今年,今年是第四年啊。我等他考进士,等得头发都熬白了。”
“您就行行好,教教犬子吧。”
“我沈贵做什么都行啊。”
这一番话可谓是声泪俱下,一把鼻涕一把泪。
顾北川也是无奈至极,道:“你先放开我。”
“咳咳,失礼了。”沈贵本不想放开,但是转念一想,过犹不及,若是惹得顾大家不快,反倒弄巧成拙了。
“沈员外,你的诚意我感受到了。”顾北川看着自己衣衫上已经被染湿的一块,如是道。
湿漉漉的诚意。
“我可以教导令公子。”
听闻此言,沈贵险些激动地站起身来。
可紧接着,又听见顾北川道:
“但不知,沈员外能付出什么代价?”
“顾大家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沈某有的,必然献上。”沈贵诚恳道。
“沈员外做的是布匹生意?”顾北川此时反而答非所问。
“是,是极。”沈贵虽觉得奇怪,但依旧恭敬答道。
“规模如何?”
“沈记布行,共计二十一家,遍布淮南。”
听闻此言,顾北川心中一惊。
他的酒楼也才十几家,却已经做到垄断淮南餐饮业了。
现在看来,沈家的布匹生意不是一般的大,只怕也是垄断了淮南布匹业。
“可有做成衣生意?”
“多数布匹,只是单纯售卖。只有上好的料子,才会裁剪下来一两块,差人做成衣裳,放在店中,供人观赏。”
用华美的成衣吸引妇女消费?
闻言,顾北川再度暗暗点头。
不愧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这商业思维,当真不差了。
“那我若是要沈记布行半数份子呢?不知沈员外可否答应?”
此言一出,整个会客厅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商人逐利!
要那些酒楼东家三成的份子,便像是要他们的性命一般,更何况是五成?
这话说出来,就算沈贵再好说话,只怕也不可能答应。
事实上,顾北川也没想着他能答应。
可就在顾北川起身要走之时,沈贵低沉的声音却响起了。
“五成太多了,我最多给三成。”
唰!
听闻此言,顾北川猛地回头,眼眸中绽放出名为惊喜的光。
“沈员外此言当真?”
“自然。”此时的沈贵,脸上已经没了笑容。仔细看去,眼眸中甚至藏着怒容。
“不知顾大家何时可以开始教导犬子?”
“不!”
“三成份子不行,我就要五成。”
砰!
沈贵蹭地站起,拍着桌子,怒喝道:“顾大家!你莫要太过分!”
“五成份子,绝无可能!”
“若是我能让令公子名列殿试前三甲呢?”面对发怒的沈贵,顾北川却是不慌不忙道。
废话,一开口就是要人家一半的身家,不发火才有鬼。
“这……顾大家莫要说笑。”沈贵的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
主要是顾北川所说太过匪夷所思,简直不可能。
要知道,那可是殿试!
他家孩子现在只是个举人,能不能过会试都难说。
而过了会试,便是贡士。那般多的大乾考生,每年却只有三百名左右贡士,可见其稀少。
贡士次月就得参加殿试,按理来说,成了贡士,殿试就是走个过场,一般进士是没跑的。
最次,也能混个同进士出身。
但前三甲却截然不同!
状元、榜眼、探花这三个位置,全国学子都在盯着,势必要经历一番激烈角逐,其难度不次于再来一场会试。
更何况,大乾国都偏向北方,这些年教育重心也落在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