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福伯在飞鸿主持大局。
……
淮南城中心,腾龙酒楼。
如今的淮南,只有两家酒楼。
飞鸿和腾龙。
飞鸿足足接近二十家门店,腾龙却只有一家。
而且,足足一周有余,没等来半个客人。
赵腾龙坐在酒楼二楼,看着对面飞鸿门庭若市。整个人面无表情,好似一尊雕塑。
有伙计敲门,道:“东家,这个月的工钱您还没结,大家伙都在催。”
“呵呵,你们看我像是还有钱的样子吗?”赵腾龙苦笑一声,道。
“什么意思?东家莫不是要赖账?”
“甭管你们怎么说,我赵腾龙现在身无分文。闹到官府去,也是这句话。”
“不过酒楼内倒是还有些桌椅,若是你们不嫌弃,便搬了去吧。”
“呸,晦气。”伙计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离去。
赵腾龙仿佛没听见这声唾骂,依旧脸无表情,古井无波。
伙计走后,整座腾龙酒楼便只剩下他一人。
深秋之风吹来,叫人好不料峭。
唰!
然而,就在风吹叶落之际,一道突兀的声响自酒楼内传来。
随后便响起了接踵而至的脚步声。
这时候,赵腾龙脸上才露出笑容。
转过身来,只见三个大汉。
“赵东家,淮南三枭已悉数赴约,当初所言之事,可否属实?”
听闻此言,赵腾龙脸色扭曲了片刻,但很快便下定决心,道:
“自然。”
“好,三千两银子!”
“什么?顾北川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杀他要三千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赵东家此言差矣,顾北川虽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却也是淮南诗君,声名斐然。”
“若是让世人知道是我兄弟三人杀了他,岂不是败坏了我们淮南三枭的名声?”
“所以,得加钱!”
闻言,饶是奸诈如赵腾龙也不由得一愣。
心说你们淮南三枭,不是被官府足足通缉了五年之久吗?
本就是声名狼藉之辈,何来败坏名声一说?
但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三千两银子,你们定能杀死顾北川?”赵腾龙发狠道。
“不错,若是赵东家所言不错,那诗君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周遭又无武道好手。那我等三兄弟,杀之如杀一鸡子尔。”
听闻此言,赵腾龙心中担忧倒是消退了几分。
这淮南三枭被郡守通缉了足足五年,却依旧未曾毙命,可见都是狠角色。
若是这样的人还杀不死顾北川,当真是没有天理了。
“好,成交!”
淮南三枭离去之后,赵腾龙看着自己余下的两千两银子,只觉得心在滴血。
近十年的苦心经营,旦夕之间,付之一炬。
变卖所有家产后,只余下区区五千两白银,而这淮南三枭,一下便拿去了三千两,叫他怎能不心疼?
不过,转念一想,只要能杀死顾北川,那么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若不是他,我腾龙酒楼依旧是淮南第一酒楼!
现在飞鸿的风光,也都将是腾龙的!
还有怀民那个小兔崽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父亲留下来的酒楼,不卖给我,反而卖给一个外人。
当真是变卖家产,不肖子孙!
夕阳西下,金色霞光消退,阴影爬上屋檐。
而赵腾龙,独自一人站在二楼的阴影中,神情可怖。
“既然这样,你便去死好了。”他狞笑道。
……
八公山,深处!
这里是八公村的禁地!
就算村内最杰出的猎人,也不敢深入其中!
往日里,此处可谓兽吼连连,此起彼伏!
唯独今日,安静得令人诧异。
那些趾高气昂的虎豹豺狼,纷纷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