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纹路,似冰花,又似龟纹,极其精妙,而又十分细小,若不细看,怕是难以察觉。
“诸位,这花纹竟如此细腻,当真是妙不可言。”
“层层浸染,看起来好似天然形成一般,毫无后天痕迹,不可思议,当真是不可思议!”
就在众人称赞不已时,钱通却依旧摇头,道:“你们还是未曾看到本质。”
此时钱通再说这话,众人非但没有怒气,反而很有礼节地请教道:“还请钱兄明言。”
“还是花纹,仔细看每一处线条的花纹。”
听闻此言,众布商开始沿着整卷布的花纹,从上到下细细打量。
看完之后,有人依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有人却拍案而起,惊呼道:“不一样!”
“每一处的花纹,竟然全都不一样!”
“什么?怎么可能?”众人惊呼,连连咋舌。
要知道,就算用画笔作画,也不可能这么多笔触,毫不相同。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花纹,不是人为所造,而是天然形成!
可...如何在才能布匹上天然形成这般精美绝伦的花纹呢?
匪夷所思,当真叫人匪夷所思!
“沈记新布,魏某叹服之!”
“沈东家当真乃不世之大才,竟能造出如此布匹,当为我大乾布商之幸事也!”
要知道,真正上好的布匹,最为难得的便是细节部分!
做得越细,布匹的档次便越高。
而眼前这匹布,当真是把细节做到骨子里了。
这样的技术,别说模仿和超越,他们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沈东家都做出如此布匹了,竟还这般隐忍,当真非常人也,能成大事!
面对众人称赞,沈贵当真是不知所措。
如果我说这布我完全不知情,你们信吗?
沈贵将目光投向儿子沈良富,却见其同样一脸的不知所措。
我只见过恩师织布,却未曾见过恩师染色啊。
无奈之下,沈贵只能一边摆手,一边谦声道:“哪里哪里,诸位谬赞。”
哼!
就在此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冷哼声响了起来。
众人一看,正是钱通。
只见其冷声道:“这布匹,当真是你们沈记布行制出来的?”
“沈贵!这可是皇商选拔,你可知欺瞒诸位大人,是何等罪责!”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钱通,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伍云轩呵斥道。
此次皇商选拔,可谓波折横生。
眼看就要板上钉钉,他又岂能容钱通胡闹。
然而,面对伍云轩的呵斥,钱通却是面不改色,道:
“在没发现那细致纹路之前,我还以为是沈贵故意藏拙。临了选拔结束,再给我致命一击。”
“但发现那纹路之后,我便知晓,这绝非沈记布行能做出来的布匹!”
“说句不好听的,就一匹流云缎,便够在座诸位研究上三年,更别说是这匹布。”
“有了这个观念之后,我便开始细细推敲,越发觉得不对劲。”
“第一,沈记若是当真有如此好布,为何不一开始就拿出来?”
“藏拙至此,除了让我钱某人更加恼怒以外,有何好处?”
“万一诸位大人不允许中途更换布匹,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白白损失掉这次选拔机会?”
“以我对沈贵的了解,他不是这等冒失之人。”
“第二,沈贵之子送来新布之时,明显是匆匆而来。说明这布匹是刚生产不久的!”
“距离通知皇商选拔到皇商选拔正式开始,可是有着充足的时间,若是此布当真由沈记所制,岂会来不及?”
“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那送布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