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听了,心中也不好受,冷哼一声道:
“依我看,那蝗虫出现得尤为蹊跷,八成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背后捣鬼?周兄是说,这蝗虫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
“不然为何只有我那几亩田遭殃?别家田地,却是完好无损?”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隐约记起来,前些时日,曾在你家田地里看见过几道身着黑衣的身影,行事鬼祟,皆佩戴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
“只怕,就是你口中歹人。”
“竟有此事,田兄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当天江南郡安员外曾来找我,与我一同看见,他说会告诉你,我便未曾放在心上,可谁承想……”
周淮在商海浮沉了那么多年,田员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哪里还能不明白。
“贤弟的意思是,那是江南安氏的人?”
“唉,周兄,如今说这些还有何意义。咱们没有证据,就算当真是安氏所为,去报官也奈何不了他们!”
“当务之急,是度过眼前的皇商选拔。”
“哼!好一个姓安的,平日里与我兄弟相称,私底下竟做出这等事,当真是不当人子。”
“他做这等事,无非就是想要当选皇商,我偏不如他的愿!”
“田兄与我,皆是淮南粮商,且相交莫逆,周记与田记更是多有合作,不分你我。”
“既然我周记当选不了,不如我把现有存粮都借给田兄,让你当上?”
田员外听闻此言,呆愣了好一阵。
醒悟过来之后,连忙摇头道:“这如何使得,这如何使得。”
“这皇商本该是周记的,田记若是拿了去,我是要被旁人戳脊梁骨的。”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田兄,你啊,就是太老实。”
“这些年来,田记与我周记彼此扶持,早已不分你我。”
“说句掏心窝子话,难不成田兄当上皇商之后,会怠慢了周记?”
“周兄说得这是哪里话,我田某人岂能做出这等事。”田员外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义正言辞。
“那田兄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难不成看着那姓安的得逞?”
即便周淮这么说,田员外依旧摇头推辞,说什么也不肯接受。
劝说了好一阵子,周淮嗓子都要说哑了,田员外这才答应。
“周兄放心,田记若是当选皇商,必然不会忘却今日周兄恩情。”
“今后,你我两家便亲如一家。田记有的,周记绝对也会有!”
“好啊,田兄,有你这番话,我便放心了。”
就这样,两人皆是心满意足。
可田员外离开周府时,脸上的笑意却是那般的意味深长。
周安刚把茶水斟好,可谁承想,这一出来,却发现田伯父早已走远。
于是只好把茶水放在父亲跟前,道:“父亲,田伯父过来所为何事?”
“难不成,是打算借粮给我等?”
听着儿子天真的想法,周淮一脸苦笑,道:“恰恰相反,为父决定把家中剩余的存粮都借给你田伯父,好助他当选皇商。”
“什么!”此言一出,周安顿时皱眉,诧异道:“父亲,那可是皇商,怎可拱手相让!”
“虽说田伯父与我们家来往密切,周田两家粮商,也有些不分彼此。”
“可这终归不是一家人,父亲作此决定,定要三思而行。”
周淮闻言,露出欣慰笑容,道:“我儿能想到这一层,当真是长大了。”
“只是,为父已经思虑周全,并非意气用事。”
“你可知道,我们家的那些田地,为何平白遭了蝗虫?”
听闻此言,周安瞳孔瞬间收缩,眼眸瞪大,道:“莫非…这蝗虫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不错,你田伯父来此,就是为了告诉我。前些日子,看见江南安氏之人曾在我周记田里行鬼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