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放心,我这儿的话本,最是精彩,全淮南只此一家。”
“您要不...先看看?”
片刻之后,华安兴颠了颠手中银两,看着手拿三本话本离去的李公子,嘴角露出一抹嗤笑。
“这李公子啊,读书读书,怕不是读了个话本书。”
“还好李府家大业大,经得起他这般挥霍,要不然,耗费这般多的银子来买闲书,一般人家怕是难以负担。”
华安兴在淮南开了近十年书铺,他可以很负责任地说,这行很挣钱!
可挣的却不是那些个经义策论,亦或者八股笔谈的钱。
而是买卖闲书的钱!
不知是否悲哀,但有一说一,大乾几十万读书人,真正能头悬梁锥刺股苦读的,又有几何?
大多都沉浸在话本小说里取乐了。
就在华安兴感慨万千时,方才走远的李公子,竟然又折返了回来。
“华掌柜,这书,我不买了,你把银钱还给我吧。”
“不...不买了?”
华安兴眉头紧皱,他倒也没有霸占着银钱不还给人家,只是着实有些想不通。
因为算上李公子的话,这已经是今天第五个买了话本前来退货的儒生了。
“可是要换成八股笔谈?或是大家诗集?”
李公子闻言,顿时摇头,道:“非也非也,什么也不换,你只管把钱退给我即可。”
华安兴彻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说道:“这钱,我可以退给李公子,只是在下想知道原因,莫不是我这话本不够好看?”
这本是华安兴的玩笑话,可谁承想,李公子竟然认真地点了点头,道:“不远处开了家新书铺,他们家的话本,比你这个,强上百倍。”
啊?
听闻此言,华安兴顿时如遭雷击,呆立当场,久久难以释怀。
“那书铺在何处?李公子可否指明。”
“这有何难,你且随我来。”
片刻之后,李公子带着华安行来到了一家书铺前。
放眼望去,装潢大气,磅礴而不失气势。
最高处,一张铁画银钩的牌匾赫然映入眼帘——飞鸿书铺。
那标志性的鹏鸟,那熟悉的展翅高飞,无一不在彰显其身份。
“这是飞鸿开的书店?”华安兴心中咯噔一下,感到有些不妙。
自打那位顾诗君横空出世以来,淮南才子们不可谓不高兴。
然而淮南的商贾们,则是一个个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为何?
且看那位来了淮南之后都做了些什么。
酿酒:一统淮南酒水市场。
开酒楼:一统淮南餐饮业。
开作坊:先后拿下布商和粮商的皇商。
甚至还开了医馆!生意蒸蒸日上,分店一家接着一家。
取而代之的呢?
原本行业的商贾,只有两条路。
要么背井离乡,去他处另谋生路,当初的张家父子,就是最好的写照。
当然如果都是这样,飞鸿也做不到这么大,肯定要被其他行业联合起来抵制的。
所幸,飞鸿还给其余人留下了另一条路:并入其中!
简而言之,就是有钱大家一起赚。
那些个飞鸿酒楼分店,就是最好的写照。
原本有些酒楼生意并不景气,甚至处在关门歇业的边缘。
可就是因为傍上了飞鸿这条大船,这才扶摇直上,一点点枯木回春,景气起来。
推出外卖服务后,更是赚得盆满钵满。
而现在,飞鸿一只脚已经踏入了书铺行业。
他们这些人,又该如何抉择?
是联合起来抵制,还是加入飞鸿,做大做强?
霎时间,华安兴思虑便乱了起来。
良久之后,思虑无果的他走进了飞鸿书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