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想让钱员外去求他,当真是既愚蠢又自信。”
众人七嘴八舌,竟然开始抨击起沈贵来。
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向钱通表达忠心一般。
然而,殊不知换来的却是钱通的横眉冷对以及一声呵斥:“闭嘴,莫要再挖苦我沈师弟,他只是有些……有些能力不足。”
“钱员外说的是,那沈贵的能力和您相比,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自然是能力不足。”
“给他那么多贵人扶持,又有什么用呢?到头来,还不是敌不过咱们的钱大员外。”
“就是就是,依我看,那位飞鸿大东家眼神怕是不怎么好。”
“此意何解?”
“否则怎么扶持了这么个人,若是扶持钱大员外,这江淮两郡的布商业,只怕早就统一了。”
“不错,都说那位飞鸿大东家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依我看,怕不是说过了头。”
“若他真是神仙般的人物,怎地会连这点眼光都没有?”
“这么看来,这位飞鸿大东家,也不过如此。”
“还是钱员外厉害,白手起家,却能和飞鸿这等庞然大物掰掰手腕。”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言语间,把沈贵贬得愚昧不堪,甚至就连顾北川,也受到牵连。
然而就在这时,包厢大门却被人敲响。
钱通见状,脸上露出些许诧异。
他们已经包下了整个酒楼二楼,按理来说,不论发生什么,都不应有人来打扰才是。
突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
“诸位,约莫是北方三郡的消息来了!”
钱通此言,落在众宾客耳中,无异于天籁。
毕竟,在他们眼中,只要北方三郡的消息来了,就意味着要收钱了。
如此一来,如何能不兴奋?
“还愣着做什么,快快请报信的使者进来。”
“恰好我们准备了一大桌子菜,也好叫这位舟车劳顿的使者好好吃喝一顿!”
砰!
包厢大门被打开,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个有些惊慌的年轻人。
打扮倒确实是报信使者打扮,然而面对如此多的人,其眼中的惊慌之色,竟肉眼可见地又重了几分。
众人见状,以为是小伙子没见过世面,也不甚在意。
而是开口问道:“敢问这位使者,可是从北方三郡来的?”
那使者闻言,点了点头。
见状,众人更兴奋了,追问道:“可是来通报那订单生意的?”
使者又点了点头,只不过此刻,其脸上的惊慌之色已然是浓郁到了极点,甚至还带上了几分诧异。
“快些说说,快些说说,我们可等好久了。”
然而那报信使者却并未直接开口,而是道:“谁是江南布商联盟负责人,钱通钱员外?”
钱通闻言,站出身来,道:“是我,说吧。”
“你确定要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
“自然,人多一些,也好沾沾喜气,你只管说便是。”
沾沾喜气...那报信使者的表情愈发诧异起来,就连惊慌之色都减轻了许多。
到最后,索性心一横,牙一咬,梗着脖子道:“钱员外,你们江南布商联盟一公斤单子也没有,所有货物,已被悉数退回。”
说完之后,看见眼前这些人好似见了鬼般的表情,又支支吾吾地补了句:“应...应该不日便会到达。”
“我也不要赏钱,这便走了。”
说完便打开包厢大门,飞也似地溜了出去。
只留下一地,嘴张得足有鸡蛋大小,却死气沉沉的众宾客。
这一刻,这座包厢,活像个太平间。
包厢外,上菜的伙计路过,直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