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还不等顾北川作答,二楼的诸多看客便闹起哄来。
“顾诗君,来一个!”
“顾诗君,来一个!”
“顾诗君,来一个!”
在寻常百姓眼中,能瞧见兰如释这等美艳花魁登台献唱便已是值回票价。
若是能再见到一位在大乾文坛颇有声望的诗君当场作词,再由兰大家演唱出来,那当真是赚了个盆满钵满,故而此时可谓看热闹不嫌事大。
但顾北川却着实不大喜欢这等场景,当即便是皱眉,欲要拒绝。
恰逢此时,三楼之上,又有一道刺耳声音传来。
“什么淮南诗君,依我看胸中未必有两点墨水,沽名钓誉倒是学了个通透。”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要知道,这可是淮南地界!
顾北川何许人也?
整个淮南文坛的宝贝疙瘩!
此人却胆敢如此出言讥讽,当真不知是有几分的胆子。
果不其然,此言传出之后,在场的淮南士子纷纷义愤填膺,更是有人怒吼道:“究竟是哪里来的黄口小儿,竟敢在此大言不惭,口放厥词!”
“不错,敢说顾诗君胸无点墨?顾诗君好歹有诸多名篇传世,你又是何人?有何等著作?在大乾文坛有几分名气?”
自然,也有胆小甚微,默不作声的。
甚至有人低声劝慰替顾北川鸣不平的同伴:“那是三楼的贵人,惹不起!咱们与那顾北川萍水相逢,何必趟这一淌浑水?”
那人却是摇头,道:“若无顾诗君,我淮南文坛时至今日,只怕依旧籍籍无名。”
“我等淮南士子,走出去了,也多是低人一等,岂有今日这般风光?”
“古之圣人有言,君子行事,讲究投桃报李。”
“我等身为淮南人,既已受其恩惠。那么今日见其受辱,若是袖手旁观,心中难免意气不通,心气不平。”
“长此以往,必然郁结,如何能有大成就?”
先前那人听闻这番言语,只觉莫名其妙,不过倒也理解。
他这朋友,毕竟是地地道道的读书人。而读书人素来有傲气,不愿欠人分毫。
在他们心中,这些时日以来,想必是已然承了顾北川的情。
此时此刻,约莫是到了还人情的时候。
见自己一句话便引发众怒,三楼那人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惊讶,不过依旧是悠哉游哉,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没承想,你一介白丁,竟能有如此高的声望,倒也算有几分本事。”
“不过本少爷也没说错,佳人相邀,却迟疑至此。无非两种情况,心中有词,却不献词,无异于沽名钓誉。心中无词,自然便是胸无点墨。这般长的时间,竟连首词也作不出来。这便是你们淮南文坛的诗君?”
“也难怪这些年淮南文坛声名不显,不说比肩乾都文坛,就连江南文坛也相差甚远,险些沦为附庸。”
这番话就有些恶毒了,若是贬低顾北川也就罢了。
可现在,这人已经是借着顾北川来贬低整个淮南文坛了。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台下顿时哗然一片。
无数人嚷嚷着狂徒受死之类的话语。
更有甚者,则是嚷嚷着顾诗君快快五步成词,吓破他的狗胆之类的。
说这话的仁兄,约莫是看过顾北川五步成诗的。
至于顾北川本人,闻言也是眉头一皱,有些恼怒。
不得不说,此人是极聪明的。
若是刚才,此事只涉及顾北川一人,他自然能推辞一番。
可现在,事情已经涉及到了整个淮南文坛。